晚饭时气氛融洽,杨家人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一直说说笑笑的。拉着容钰问东问西,问他在京都过得好不好,容修永有没有给他气受。
又问他钱够不够花,说等他回去的时候,再带上几箱子田契地契,让他只管挥霍便是。
偶尔提到白氏和容玥,杨家人都是一脸晦气地转移话题。
相比之下,白氏那般小门小户,在他们眼里就阿猫阿狗的存在,根本登不得台面,不值得浪费口舌。
容钰第一次和这么多人一起吃饭,还以为自己会不习惯。没想到竟格外的舒服,除了被老太太灌了一大碗鸡汤,让他撑得有点难受。
再就是楚檀一直在后面盯着他,眼神阴恻恻的。表哥每给他夹一次菜,楚檀的脸就黑一分,难看得不行。
容钰无奈地想叹气。
吃完晚饭,回了院子,容钰伪装的笑脸终于摘下。
他看向楚檀,语气淡淡,“你阴沉着一张脸给谁看?”
楚檀一双眸子黑沉地凝视着容钰,抿唇不语。
容钰冷淡地挑了挑唇,转过头去再也不看他,对墨书说:“墨书,我要沐浴。”
墨书点头,去外面叫了水。不过一会儿就有两个小厮提着热水进来,装满了屏风后面的浴桶。
墨书推着容钰过去,楚檀忽然挡在面前,“我来。”
墨书眨了眨眼,低头询问容钰,“公子?”
“让你推我去沐浴,你听不见吗?”容钰嗓音很冷,眼看要发火。墨书不敢耽搁,伸手扒拉一下楚檀,楚檀纹丝不动。
墨书皱眉,“你让开。”
楚檀像雕塑一样岿然不动,下巴绷得很紧,线条锋利得刺人。淡色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黑幽幽的眸子紧盯着容钰,样子看上去很是偏执。
僵持了片刻,容钰冷笑,“你现在就给我脸色看,我还敢使唤你吗?”
楚檀语气生硬,“我没有。”
“没有?”容钰忽然伸手拽下楚檀的衣领,将他用力扯到自己面前,咬牙切齿道,“你去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死了呢!”
楚檀眉梢动了动,容钰一把将他推开,冷冷道:“墨书!”
“是,公子。”墨书推着轮椅想绕过楚檀,谁料楚檀直接扯着墨书把他丢到屋外,“砰”得一声锁上了门。
墨书目瞪口呆地爬起来,“楚檀!你疯了!”
里面没人回应。墨书急得哐哐拍门,“你以为这是在京都吗?你要是敢对公子做什么,我就去找老太太,找大爷二爷,没你好果子吃!”
动静闹得很大,好在容钰事先跟老太太说不喜欢太多人伺候,老太太就只安排了两个粗使的小厮在外头,屋子里就他们三个。
门从里面拉开,墨书手还停在半空中,一下子对上楚檀阴寒的眼眸。
“尽管去。”楚檀的语气异常平静,像在叙述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事实。“我会让你们再也见不到他。”
墨书被他眼神里的冷戾吓了一跳,下意识看向屋里的容钰。容钰面色冷淡,对墨书摇了摇头。
门再度紧闭,墨书在外面急得团团转。
屋里却一片寂静,静得连呼吸和心跳都格外清晰。
两人沉默地对视,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一个淡漠,一个阴冷,谁都不肯退让,都固执地想要压对方一头,连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下来。
压抑得有些窒息。
“啪——”一道响亮清脆的声音打破这种气氛。
容钰的胳膊从高处落下,楚檀的脸歪向一边,有一缕头发凌乱散落,面颊上很快浮现出一个淡红的巴掌印。
“墨书和你是平级,你怎么敢把他丢出去?”容钰嗓音冷凝,像淬了冰。
楚檀眼皮一颤,“墨书、杨淮烨、杨淮瑾、杨淮慎、杨清灵,这么多人都围着你转,他们都要和我抢。”
这话简直莫名其妙,容钰拧眉,“墨书是从小伺候我的奶兄,其他人是我的表哥表妹,你在吃什么醋?”
话说出口,容钰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在古代,表亲之间通婚好像是一件很普遍的事。是他的现代思维先入为主,才觉得这一切都很正常。
那也就是说,楚檀吃醋不是没有理由的。
容钰看向楚檀,楚檀也垂眸看他。
“他们都有身份,那我呢?我是你的什么?”
容钰心尖一颤,眼神有一瞬间的波动。喉结一滚,转瞬又恢复到一贯的倨傲,淡淡道:“你是奴才,是我的狗。”
楚檀被长睫遮住的黑瞳犹如两口冷寂幽深的井,翻涌着浓重激烈的情绪最终又归于沉寂。
他将容钰拦腰抱起,却不往屏风后面去,而是径直走向那张装点粉红纱帐的拔步床。
容钰被他扔到床上,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瞪着眼睛骂道:“你他妈又想干什么?”
楚檀半搭着眼皮,一言不发地脱掉衣服,然后面无表情地上了床。极具攻击性的男性躯体将他罩住,炽热危险的气息铺天盖地涌上容钰。
他一字一顿,“干、你。”
“你他妈有病!”
任容钰再怎么挣扎,也抵抗不了楚檀的力气,对方只用一只手就轻飘飘把他按住,另一只手则把他的衣服扯得粉碎。
容钰又憋屈又生气,心头的怒火蹭蹭往上窜,叱骂道:“楚檀,你这是强奸!你敢强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