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钰笑吟吟地看着父女俩,没注意到身后楚檀眼中一闪而过的郁色。
一个时辰后,柳云柔拎着一个小包袱,坐上了容钰马车后面的小马车。
回到容府时,已经快中午了。
秦嬷嬷见容钰带了个女子回来,问清原委后,就将柳云柔安置在院里,先做个打扫房间的侍女。
随后就拉着容钰左看右看,确定无碍后,才揪着墨书耳朵,叱责道:“这么冷得天,谁让你怂恿公子出去乱跑,冻坏了怎么办?”
墨书一边躲一边哎呦哎呦地喊疼,直说下次不敢了,才被秦嬷嬷放过。
秦嬷嬷絮絮叨叨,吩咐人将地龙再烧得旺些,又给炭盆里加了银丝碳,待屋里热得如同炎夏,才给容钰脱下披风。
秦嬷嬷话家常似的,闲聊道:“哥儿还不知道吧,二公子昨夜一夜未归,听说是吃醉了酒,就留宿宫中了。上午才回来,三皇子亲自送回来的,就跟您前后脚的事。估计这会儿三皇子还在前厅呢。”
墨书咂舌,感叹道:“这三皇子对大姑娘还真是至情至深,对二公子爱屋及乌,都如此关心疼爱。”
容钰喝了口热茶,闻言摇头轻笑。
哪是什么爱屋及乌,明明就是暗度陈仓。
昨夜是三皇子和容玥的第一次激情戏,书里对这段描写可详细了。
药性激烈,容玥情动,引得三皇子难以自持、兽性大发,两人在无人的偏殿大搞特搞,期间还差点被宫女太监发现,容清雪还出来找过几次,路过偏殿差点就看见了,又是刺激又是禁忌,香艳四射。
两人一直干到天亮,容玥直接昏了过去,可不就得三皇子亲自送回来吗。
容钰脑中梳理着这些剧情,又听秦嬷嬷说:“老奴把绿萼那小贱人给处置了,当初是怕在年节里犯了晦气,如今过了十五,是断断没有必要再留着她了。”
容钰随意摆摆手,绿萼的下场如何他并不想知道,想起那天的事还一阵恶心。
不过倒是有一件事他比较在意,正打算问,就见秦嬷嬷拿出了那样东西,“哥儿,奴才们在绿萼的房间里找到了这个。”
墨书定睛一看,大吃一惊。
那赫然是一件晶莹剔透的金丝缧花镂空琉璃盏,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绚丽缤纷的色彩。
可这不是被楚檀打碎了吗?
这正在容钰意料之中,他回头招呼楚檀,“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楚檀望着那个让他受尽了苦头的琉璃盏,面上却古井无波,恭顺答道:“是公子的琉璃盏。”
“哦,你还认得它。”容钰眼中浮现出恶劣的笑意,“那你当初打碎的那只呢?”
楚檀垂头,“奴才并未打碎任何东西。”
墨书拿过那只琉璃盏,翻个面看向底部,大喊道:“这底下有公子的名讳,绝不会出错,就是那一只!”
“是那小贱人搞得鬼。”秦嬷嬷愤愤道。她那日并不在府中,而是回家照顾生病的小儿子去了,那日的事还是后来墨书跟她学的。
秦嬷嬷人老成精,一眼就看出绿萼打的什么主意。
“她分明是用假的琉璃盏鱼目混珠,把真的掉包出去,准备拿去卖钱,却没想到盏底有哥儿的名字,怕事情暴露,只敢藏匿于房中!”
容钰早猜到此事,却还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惊讶地看着楚檀,“呀,那是我错怪你了,怎么办,你的鞭子是白挨了。”
楚檀眼皮都不曾动一下,道:“公子的赏也是赏,罚也是赏。”
墨书撅了撅嘴,心里暗骂他油嘴滑舌。
“哼,你倒是乖觉,不过我也不会白白让你受委屈。”
容钰手指抵着太阳穴按揉,像在沉思,片刻后眼眸一亮,让墨书推他出去。又吩咐了下人,将院中冰冻的湖面凿开。
这一通折腾,使得不少人都过来围观,容钰也没赶,饶有兴致地在湖边看。
很快湖面凿出一个大洞,露出底下冰冷刺骨的湖水。
容钰手里摩挲着那只琉璃盏,冲楚檀招了招手。
楚檀靠近,弯下腰,容钰拍了拍他的脸,唇边勾起一抹天真而残忍的笑。
“我说了不会让你白白挨打,这只琉璃盏,我就赏给你了。”
说罢,容钰抬手一扔,价值九千两黄金的琉璃盏就直直落进冰窟窿里。
“去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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