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洞房花烛夜果然是人生一大乐事,都折腾了一整晚春夜昼也不觉得疲累,只想着和师兄再战个三百回合。
只可惜他实在是乐过了头,以至于君月寒身上情牵意动的药效已经完全褪去了。
刚恢复对身体的控制,君月寒的剑就掏了出来,那剑横在春夜昼的脖子上,动作狠厉的不留一丝情面,锋利的刃划破皮肉,血腥气和杀气刺激的两人的眼霎时间通红一片。
明明被人用剑指着要害,春夜昼却没有一丝反抗的想法,他甚至主动抬起了下巴,乖顺的露出修长的颈,任由那利刃越发的深入,像是一只柔弱的小羊羔等待着被割破喉咙的那一瞬。
道侣相残,婚盟反噬。
颈间突然出现的伤口带来阵阵痛意,及时止住了君月寒的疯狂,唤醒了他的神智。
君月寒停了手,到底是没有要了春夜昼的命:“若不是……若不是有这狗屁的婚书!”他说话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春夜昼你已经死了。”
即便是被剑指着要害,即将被划破喉咙,春夜昼都是笑嘻嘻的,他好像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恐惧,不畏惧死亡,不害怕受伤:“能和师兄一起做一对亡命鸳鸯,是我的福气。”
更何况是死在他最爱的师兄手上。
春夜昼说着忍不住露出一个又心疼又快意的神情,他伸手抚过君月寒脖子上的伤,一开始只是轻轻的碰触,随后猛地用力按压着伤口,把那渗出的血液涂抹的到处都是,指尖,脖颈,一片刺目的猩红,看起来跟凶杀现场一样:“师兄你痛不痛?我好痛啊,可是又好快乐。只要想到师兄和我一样痛,我就快乐的不得了。”
伤口被按压折磨当然是痛的,但并非不能忍受,倒是春夜昼这副疯癫变态到有些神经质的样子,实在是让君月寒受不了,他反手一挥剑柄,将春夜昼的手推开,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滚!离我远点!现在,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没让你说话你就闭嘴!还有,不准说谎!”
他说到这停顿了一下,语气郑重无比:“春夜昼,你再对我说一句谎话,别说什么亡命鸳鸯,我先把你给阉了!到时候你成了太监,我就算婚盟反噬了也无所谓,反正你昨晚也试过了,我不需要前面就能爽,然后我就当着你的面跟师兄恩爱,让你的绿帽子戴的又鲜艳又夺目!”两人这么多年的相处,虽然夹杂了很多欺骗和谎言,但要把住春夜昼的命脉对君月寒来说还是不难的——对待疯批,你就要比他更疯,决不能给他留一丝情面,不然他有了三分颜色就要开染坊的。
上一秒还恩爱缠绵的道侣,下一秒就成了刀剑相向的仇人,偏偏说着阉人太监偷情绿帽什么的时候,这两人都还是一副赤身裸体的模样,这种场景即便是不拘小节如君月寒也觉得有些尴尬,他严词厉色的威胁完了春夜昼,又清了一下喉咙,放缓了语气:“把衣服穿上,你看你像什么样子!”
也许是真的被他的威胁给吓到了,又或许是根本没有打算要继续骗他,春夜昼那疯癫的神态收敛了不少,人也变得正经了不少:“好,我答应你。天道为证,从今往后,我春夜昼对君月寒再无一句假话。”他一边起誓,一边从自己脖子上的伤口沾了不少血——竟然是以心魔誓在向他许诺。
春夜昼这人吧不发疯的时候还是很乖巧无害的,起心魔誓的时候看起来更是一片深情不悔的模样,但是真要说他乖巧无害吧,他就连穿衣服都想着怎么勾人,反正一点回避的意思都没有,就大喇喇的袒露着身体把婚服捡起来穿上,甚至还故意展露着肢体和性器,试图和自己的道侣再多发生点什么。而且他穿衣服的时候眼睛也不怎么老实,就一直往君月寒身上盯,眨都不眨一下的,那视线落在君月寒身上,热的很,又欲的很,让君月寒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君月寒避开他的视线,想找自己原来那身衣服又哪里还找得到,只在床边发现了他被迫换上的那套婚服,如今被揉成皱巴巴的在地上团成一团,看起来又脏又乱。
君月寒当然不会把这身婚服捡起来穿,这成双成对的婚服背后的含义实在是过于亲密,会让他分不清爱恨的尺度。幸好他游历四方,纳戒里换洗衣物多得很,不然今天真是没法收场了。
“我被陷害一事,是你主使的?”君月寒问这话的时候,语气低沉的很,大有春夜昼回答一个是字就捅他一剑的苗头。
春夜昼眨巴着眼睛,好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