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月寒因为身上的凤凰血脉接连翻了两次车,总算是学会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把那股子憋屈压在心底,不断劝慰自己看开点,如今他和青鸿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的,没必要闹得这么僵嘛!而且他这个人吧虽然特别讨厌小孩子,一点都不爱幼,但还是很尊老的,青鸿年纪那么大了,又是已经入土过一回的鸟了,他让着点青鸿是在弘扬传统美德,不丢人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君月寒向青鸿低头认错的过程那叫一个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识海里他那副没脸没皮的讨好人的样子看的青鸿直呼受不了,满脸都是嫌弃。
不过青鸿嘴上说着受不了,态度到底是软化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你想干什么?”
不得不说,虽然仙尊说话难听的能气死人还总是一副不着调的样子,但是当他真诚起来讨好一个人的时候,那真是没几个能顶得住的,而且这一套就连对着鸟也是有用的。
君月寒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套茶具,殷勤的为青鸿倒了一杯茶,其实修真之人讲究求一求真,故而识海多是虚无一片,他这识海倒好,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老祖也见过我这两个徒弟了,我与他们虽然挂着师徒的名分,但因我常年在外,其实相处的时间并不多,真要论起来恐怕还不如我师兄同他们亲近。可如今这朝夕相处的,人心都是肉做的,我就担心吧,万一我身上的凤凰血脉突然发作搞出什么幺蛾子来,我倒罢了,若是害了他们就不好了。我这两个徒弟虽然年纪尚小,但是勤奋天资样样不缺,可谓是前途无量。我作为他们的师尊,实在是不忍心见一代英才陨落我手啊!”
哦,青鸿了然的挑了一下眉毛,这是怕自己慢慢对两个徒弟生了好感引诱了他们:“所以?”
“所以……”君月寒笑的越发谄媚,没有半点身为仙尊的高傲:“不知道老祖手里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够彻底控制住这凤凰血脉啊?”
闻言青鸿忍不住嗤笑出声:“仙尊有求于人的时候,态度可真好啊,同之前简直是判若两人。”
“这才哪到哪啊!”听了他这话,君月寒脸都不带红一下的:“老祖和我认识不久,还不够了解我,等老祖了解我了,就知道我这个人主打的就是一个花样百出一人千面。”
他态度如此坦荡反倒显得青鸿有些斤斤计较,青鸿无语的白了他一眼,懒得同他继续这嘴上官司:“凤凰血脉兽性深重,平日里你还可以依靠慧心勉强压制,但是到了月圆那几天死气翻涌,对阳气的渴求必然引动凤凰血脉,届时凤凰血脉苏醒,兽性压制慧心,你就只能沦为情欲的奴隶。所以你若是不想被兽性所制,就要主动驯服它,而驯服禽兽嘛,不外乎就是那么几套,把它喂饱了就不会主动捕食,让它玩累了就能睡得安稳。”
君月寒懂了,意思就是喊他平时多采点阳气,不要让凤凰血脉饿着了。虽然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大概是因为每月固定那么几天很像月经周期,但是君月寒又觉得青鸿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每天都能吃饱吃撑的野兽,是不会为了一顿没吃饱就发疯发狂的。
君月寒一想起自己前脚才跟欲梵心说每个月会去禅宗一趟,后脚就每日直达送货上门,就觉得头痛无比,他心中后悔的念头越发浓重,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都想要不还是回上清宗求师兄帮忙算了。
他纠结了半晌,最终还是决定摆烂,反正月圆那几天已经过了,离下一次月圆又还早,他一点都不心慌的。
这边君月寒下定了决心,那边沈让和季逐玥也下定了决心。
君月寒对自己这两个徒弟的心思一无所知,他只知道他眼睛一闭一睁,百花洲就到了。
沈让和季逐玥如今目标一致,联手之后一改往日的明争暗斗,那叫一个齐心协力同舟共济,两人服侍起师尊时可谓是关怀备至殷殷切切。知道师尊喜洁,先是特意按照师尊的习惯备好了洗漱用品,然后贴心的就连洗脸的面巾都要拧干了再递到君月寒手上。
君月寒想说他虽然年龄有点大了,但是也没有老到需要人来服侍起居的地步吧!他张嘴准备说点什么,又想到这毕竟是两个徒弟的一片孝心,终究是忍住了吐槽的冲动,默默的接过了面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