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柏第二天是被怀里灼热的温度给热醒了,他条件反射要摸向额头,却感受到手被人压着。
手麻麻的,几乎失去了知觉,而枕着他手睡觉的陆祈安小脸通红,体温是异常的高。
陆祈安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额顶的头发被汗湿了没精打采地粘在额头上,他呼吸也急促,气音很大,睫毛也不自然地颤动着,睡得很不安稳,嘴唇似乎也因为出汗失水过多而干裂出一条条细纹。
顾柏用另一只手摸向陆祈安的额头,掌心传来略带湿意的热度,好烫,灼烫的似乎不只是他的掌心,那热度甚至顺着手蔓延到心底。
艹,好像把陆小朋友弄得发烧了。
真该死。
顾柏一颗心也提起来了,见色起意趁人之危果然不该。
把人弄醒,喂了点温水,就把人抱上了车。
陆祈安睁着一双蒙着一层水雾的淡棕色眸子,眼神涣散了好一会儿才聚焦起来,认清眼前人是谁。
“顾哥”他开口,嗓音却是让人不舒服的沙哑,如沙砾磨着纸,嗓子又干又疼,犹如吞刀片。
“我生病了吗?好难受”陆祈安微微拧着眉头,身体都在发热,而身下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还疼着。
“乖安安,我送你去医院”
顾柏对于处理发烧这种情况没什么经验,他比较注重养生,自己生病的次数少得可怜,更不懂如何处理这种情况,只好驱车去医院。同时联系助理,今日行程往后延,重要的事件直接线上处理,言下之意是不重要的事都不要打扰他。
顾柏看着副驾上又迷迷糊糊快睡着的陆祈安,心里却更难受了,明明前一天还活蹦乱跳的小朋友,被他一通折腾今天就焉了吧唧的,让人不自觉地心疼。
顾柏装了满肚子后悔,只好把车速飙到最快,希望早点到医院。
这会儿是清晨,还没到上班高峰期,加上他一路飙车,几乎卡着最高限速开,不过二十分钟就到了医院。
去了医院直接去了急诊,好在清晨人不多,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看着从陆祈安腋下拿出来的体温计,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39.8,快四十度了,怎么不早点来”医生语气很严厉,一边在电脑上开药,一边厉声质问他,“他这是发高烧,耽搁久了会烧傻的,你就这么不重视?”
“我…”顾柏被说得哑口无言,确实是他的疏忽,迟来的自责涌上心来。
“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
“不知道”睡前还是好好的,睡醒就这样了。
“因为什么发烧的?”
顾柏犹豫了下,医生板着脸瞪他,似乎他敢隐瞒就要吼他一样,“好像是…是因为做爱,…肛交”。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柏感觉好像听到医生小声地骂了一句“艹”。
医生狠狠瞪了他一眼,转头看向电脑,“那挂水吧,见效快点,去二楼拿药,然后去三楼挂水。”
“我再给开点消炎镇痛的药,是药膏,记得帮他涂,早晚各一次。”
顾柏扶着陆祈安去挂水,陆祈安烧得浑身无力,身子都软了,于是顾柏把他抱起来,大步离开。
顾柏拿了药,然后又办了住院手续,在vip单人病房里让小护士给陆祈安输液。
陆祈安乖乖任由护士对他的手消毒,然后精准地把输液针扎进手背的静脉里。
被针戳破皮肉的瞬间,血就蔓延到输液管里,顾柏看得心疼。
如果不是他的失误,陆祈安现在应该都还生龙活虎的,而不是现在这样可怜兮兮地在医院病床上输液。
护士调节了输液的流速,然后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
于是病房里只剩下两人,陆祈安被这一通折腾,精力好了许多。
“顾哥,手疼。”
听着陆祈安沙哑的嗓音,顾柏内心酸涩,坐到陆祈安的床边,诚恳道歉“对不起,昨晚不该…那样对你”。
陆祈安手指轻轻触碰到他的唇,阻止了他要继续说下去的话。
“顾哥,我是自愿的”我自愿为你奉上我的身体,用我的身体当做祭品,献祭给我信仰了十年的神明。
十年的暗恋,一朝得偿所愿,他从不后悔和顾柏发生关系。
自愿的。
这算不算隐晦的表白。
顾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于是只能保持缄默,于是寂静又充盈着一处房间。
顾柏捏着被角往上提盖住陆祈安,另把他另一只没输液的手塞进被子里,然后又倒了杯温水放在床头。
“休息会儿吧,我去拿药”
陆祈安看着他转身出了病房,直到一片衣角都看不到才收回依依不舍的目光来,只是目光一直流连在门口,期待被人再一次推开。
陆祈安等好久陆祈安都没回来,他靠在床上慢慢地睡着了。
顾柏开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