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课的时候，越行之手腕上的名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和柳念瑶同一型号的iwatch。
语文课上，老师在讲台桌上讲苏轼，越行之在下面鼓捣手表，要和柳念瑶共享运动数据。
柳念瑶平时哪有运动，只有步行和上下楼，越行之却说：“你只能和我共享。”
柳念瑶没有理会他，在认真听语文课，随着他倒腾，其实共不共享都无所谓，柳念瑶也没有朋友，这个只能也没用。
那天晚上，江不渡睡不着，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刷新发现越行之破天荒地发了一条朋友圈，是张戴着iwatch的照片，表盘上显示着两个人的运动数据。
下面一行数据上“柳念瑶”三个字醒目得刺痛着他的眼睛，明明只是随便玩玩而已，可是为什么看见他和越行之在一起还是会嫉妒呢？
还记得那天晚上，越行之问他：“江不渡，你有没有现金？”
“我哪来的现金？你要现金干嘛？”江不渡在打游戏头也没抬。
“嫖完人没给钱。”越行之说道。
江不渡手一抖扔了副炸弹炸了个对三：“笑死我了，你也有今天啊越大少爷。我没现金，你自己去取，学校旁边不就有ATM。”
“家里又要叫我回去吃饭，你帮我取一千，我微信转你。”越行之说完就要走，看起来是挺着急回家，“高二六班柳念瑶。”
江不渡乱扔完炸弹也不想继续打了，收起手机，帮大少爷去还赊着的嫖资，顺便在外面吃个饭。
那天也不知道是哪个鬼迷了心，江不渡取完钱路过一家蛋糕店，进去挑了个蛋糕，他平常虽然很会讨女生欢心，但也不会特意去买什么礼物，而且他比较喜欢跟男的上床。
柳念瑶这个名字，江不渡下意识就以为是女生，毕竟越行之是个直的，结果到六班一问，班里同学给了个男生宿舍楼的寝室号。
江不渡心里的好奇心像小猫爪子一样挠得他痒痒，耐心地敲了敲门。
开门的男生就像他的名字一般，瘦瘦小小的，漂亮得像个女孩子，男生刚洗过澡，整个人带着一层朦胧的水汽，不知是什么味道的沐浴露在空气中散发，随着江不渡的呼吸一路蔓延进心房。
江不渡开始频繁地向柳念瑶示好，最后顺理成章地上床。江不渡抱着玩玩的心态，上了几次床就要一脚踹开，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深陷名为柳念瑶的沼泽，无法抽身。
爱情就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让人心甘情愿地犯贱。江不渡粗暴地跟柳念瑶做爱，用下流的语句侮辱他，他对柳念瑶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靠近柳念瑶，每天都要想着柳念瑶，一想到要失去柳念瑶就痛苦得要死。
天灾也好人祸也好，爱情哪个都经不起，楚月瑶和柳愈得不到一个好结局，二十年后的后人亦是如此。
江不渡始乱终弃两败俱伤，越行之见色起意迟来深情。有情皆孽，无人不冤。
午自修的教学楼很安静，柳念瑶在洗手间里吐得昏天黑地，肚子里翻江倒海。等吐得差不多，柳念瑶起身去洗手池，刚漱干净嘴巴，喉咙口又泛起恶心，转身又回去吐。
下午的课，柳念瑶都没有办法集中精神，整个人昏昏沉沉，还很怕冷，越行之找女生要了个热水袋给柳念瑶捂手。
最后一课上课前，柳念瑶实在是太难受了，给楚月瑶打了个电话，她让柳念瑶先去找老师请假，马上过来带他去医院。
楚月瑶来得很快，打开副驾驶的门让柳念瑶上车，一踩油门就往学校附近的医院开。
“是哪里不舒服？肚子疼吗？”楚月瑶手握着方向盘眼睛看着前面的路问道。
其实柳念瑶隐隐约约有种猜测，但是他不敢承认。
“我觉得我好像…怀孕了。”柳念瑶讲得很慢，手不自然地捏紧了身前的安全带，“楚阿姨…您知道的吧，我是个…双性人…”
车子顿了一下，楚月瑶打着方向盘拐了个弯：“没事的，先去医院看看吧。”
楚月瑶最后带着柳念瑶去了一家私立医院，达官显贵私底下要上医院的龌龊事不少，这里的医生也见过大风大浪，大概能猜到楚月瑶的身份，不知道两人是什么关系，听到一个男生要检查有没有怀孕也没乱问，按照正常的流程去抽血。
柳念瑶脱掉半边外套，卷起卫衣的袖子，方便护士抽血，针头刺进皮肤的时候柳念瑶抖了一下，护士姐姐立马出声安慰道：“不疼的不疼的，马上就好。”
柳念瑶说了句没事，其实他没有那么怕疼，至少以前是。血液顺着针头流进采血管里，那也曾是他身体里流失的一部分。
“HCG指数明显偏高，可以确定是怀孕了。”医生看着报告一边说一边打量着柳念瑶和楚月瑶的脸色，斟酌着接下来的措辞。
见他们没有表现出喜悦，医生又补充道：“不想要这个孩子的话，现在打掉也很方便，毕竟怀孕时间还短。”
楚月瑶看向柳念瑶，想出声顺着医生的话说，没想到柳念瑶却开口问道：“如果想留下呢？”
“呃，这个，想留下也是可以的。”医生咳了咳嗓子，“现在医学技术这么发达，想生个孩子还是容易的，如果想留下的话，也要尽早做打算，最好先照个b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