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和随手拽了床帐上挂的香囊砸了过去,怕再惹他生气,玉时只好出了门。
后面的玉蒙迟疑着脚步,还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九…九哥,我…我也要滚吗?”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咽了口水,傻傻地问道。
玉和本来有些犹豫,但一想到这两亲兄弟,又忍不住厌屋及乌,指着屋门道,“出去。”
“呃,哦。”玉蒙一溜烟地就小跑了出去。
“怎么了,生病了还这么大的火气?”
玉蒙跑出去时,刚好与来探病的玉文擦肩而过,看着这个最小的弟弟脸带不解地往外跑,喘都不敢喘一声的样子,玉文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进了屋,见捂着胸口气的不行的玉和,又觉得新奇。
“谁把小九气成这样啊,是十一弟?”
玉文将拐杖放下坐在床沿,玉和立刻蹭了过去,“大哥,都欺负我。”
“那大哥便扣了要送给十一弟的茶叶,给小九出气如何?”
“嗯……”玉和咬着下唇。
“连老五的一同扣了。”
玉和这才笑了。
“我旧党中也有不少是南方的文人,案子真要翻起来,我尽量压着他们不要闹,不过还是人微言轻,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最后的结果可能不会如你意。”玉文斟酌着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然而玉和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软软地捶着被子,“还做什么准备,刑部把事揽了。”
刑部?
玉文的眉挑了一下,老五什么时候也会管闲事了。
两人一直谈到天擦黑,玉文才拄杖离去。
玉和喝了药,吹了蜡烛,准备躺下入睡,黑沉的天空一道惊雷砸来,将屋里照的一片雪亮。
门被人急忙推开,嘭的打在两边墙上。
常顺滚进来,惊慌道,“殿下不好了!”
玉和撑起上身,忙拉开床帐,还没问出口,常顺已经接道。
“大…大殿下遇袭了!”
忽,秋风卷着雨丝吹进来,噼里啪啦的雨滴胡乱打在地上,玉和手一滑,上身撞到在床沿上,沉闷闷的疼。
他来不及伤心,一把掀开了被子就往外跑,一股子莫名的闷气如雨水灌满了他的胸膛。
“殿下,人和刺客现在都送到离的最近的刑部衙门……”
常顺后面的话,玉和已经听不清了,下台阶时太快,被绊了一跤,跌倒在泥水中,雪白的绸衣瞬间让脏水污了个透,雨水哗啦啦的冲洗了他全身。
玉和挣扎着爬起,跌跌撞撞地往外面跑,常顺在后面提了靴子长袍,抱着雨伞小跑着追。
“殿下,鞋子还有伞啊!”
只是这声音被大雨盖住了。
“慌什么!”
刚到宫门口,玉和就被人揽腰环住,黑色大氅自上将他盖了个严严实实,脸被捂到了一处热烫的胸膛。
常顺跑过来的时候,只能看到那高大人影一把将自家殿下抱起就上了马车,车轱辘碾压着一地的雨水,向着宫外而去,留下他怔怔看着水滴从檐上落下。
“鞋也不穿,衣裳也不披就往外跑,是不是嫌命长了?”
马车内,玉时厉声训斥,手却将人抱在腿上裹得更紧,玉和湿漉漉的脑袋靠在他的肩膀,冰冷的寒意夹在两人之间。
“大…大哥…他……”
玉和牙齿打着颤,水珠从鬓角滑落到鼻梁,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宫里御医都过去了,不会有事的。”
胳膊将人的头揽在怀里,玉时的下巴抵在他的头顶,无声的安慰着受惊的弟弟。
“那刺客呢?”
“在审。”
玉和靠在玉时坏中,只觉得浑身都冷的发抖,不自觉抱紧了玉时的腰身,想要从中汲取一点暖意。
车内的暖香扑鼻,却让他止不住的头晕作呕。
“别怕。”
玉时不怎么会安慰人,只能找着记忆中自己母妃抱小十一的样子,轻轻拍着怀里人的胳膊,声音放柔了些。
马车停下,玉时抱了人下去,衙门内紧急点上的烛火连成了一片,内堂中有人在高声怒骂。
“妈的,这就是你们审的结果,都几次了?他咬死了非说是太子指使的?”
玉和脸上血色消失,眼睛一下睁开扭头要去看,却被人捂住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