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我想要六年前科场案的案宗。”
对于玉时这种人,弯弯绕绕的根本没用,还不如上来就直接说要求。
房间里已经烧上了炭火,暖的让人想打哈欠,但满满的酒香又使得人精神一奋。
“父皇亲自封的卷,不可能再拿出来的。”
果然跟玉和猜想的一样,这人又冷又硬的简直就是块石头。
“凡事都有例外的,不是吗。我也不会拿走,只看一眼便好。”玉和退而求其次。
“只看一眼?”玉时瞳孔深的就像一潭死静的池水,“那太子会只看,不翻案吗?”
玉和原本懒散的身子一下坐至了些,但是又很快再次瘫回去,“你也是听了些风言风语吧,有人当街告状要我重查科场案,这怎么可能!”
他自嘲一声,掀开酒坛盖给自己倒了一杯,“先不说马廷安是我的老师,就是看看现在朝堂上有多少的南方势力都知道该怎么做,我又不傻,追债割的是他们的肉,动这个才是真要碰骨头。”
“他们不跟我玩命才是,五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玉和端起杯子要跟玉时碰一杯,对方却不领情,眸子冷冷地看着他,似乎要把他的内里一并挖出来看个明白。
“旁人我不好说,太子倒总是有些惊人之举。”
说罢,不去看玉和僵住的笑,玉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十几个兄弟里只有我被封了亲王,太子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玉和收回酒杯,“当然是因为五哥功绩最大。”
“不,”玉时摇了摇头,“父皇的意思是把我同其他兄弟分了开,他是要我做一个孤臣。”
玉和的脸色变了,“你这话是指责我要把你拉进太子党了?我不过是让你行个方便,这点面子你也不肯卖给本宫了吗?”
“只要动了这案子,在别人看来,我就是太子一系的了。”玉时脸色缓了些,“我母家远在千里之外的大漠,于朝野之中总要行事谨慎才能保的我和十一的安全,这件事请恕兄长不能帮忙了。”
“自罚三杯。”玉时给自己倒了三杯酒,全部饮下。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强求,是我唐突了,今日不谈公事我们兄弟二人畅饮一番,算是小弟的赔罪。”
玉和笑起来,主动给玉时斟酒,他那一双猫眼水淋淋的好似也盛满了酒液。
只是他真会就这么放弃吗?怎么可能。
这酒是安德鲁从塞北带过来的,那里人专门用来诱骗妇女用的,他带兵踏平了贼窝时收上来的。
也不知脑子怎么抽了,把这东西当做新奇玩意贡给玉和。
估摸着,玉和那时都没想到他能把这东西用到自己兄长身上。
“五哥?”
又哄着玉时喝了几杯,见对方那原来冷硬的眸里都有了些水光,玉和心中知晓这是中招了。
这种酒入口清甜绵软,但是后劲极大,半坛放倒一个壮汉绝对不在话下。
玉和自己也喝了一杯,他酒量差此时头已经有些发晕了,撑着身子到了玉时旁边。
“五哥,你是不是醉了?”
对方没回答,玉和更是得寸进尺,揽住了玉时的肩,手在人衣服上四处摸索着。
“这才几杯啊,今天可是要不醉不归的。”
另一只手端起了满满的酒杯还要往玉时嘴里倒。
身体凑的更近了,那只手已经摸到了腰间。
他早就从玉蒙那打探过了,刑部机密案卷的钥匙一直都是玉时贴身带着,只要拿到了让自己人把东西偷出来,看完再放回去就行了。
玉和的笑容扩大,却不妨那到人腰间的手一下子被抓住了。
“就说过太子殿下总有些惊人之举。”
玉和的眼神一点点的往下挪,慢慢对上了玉时那对再次变得冷硬的深瞳,他的笑此刻看起来更像是苦笑了。
“或者说,殿下根本就没在乎过我,不然查一查我的经历,您会发现我不仅去过西北,还曾经被掳到过贼窝里,这种手段我吃过一次亏。”
玉时捏着那只都钻进他里裳的手,一点点的往外抽,“十一他只知道我会把钥匙贴身藏,却不知道我从来不挂腰上,殿下,您想要的东西在这。”
玉和的手被摁到了热乎乎的胸膛,那里有一小块硬物。
“五哥,你这可真是让小九我心慌啊。”
玉和眉眼都弯下来,那种凌人的贵气像雪一样融化,仿佛他还是深宫中被废的储君,而玉时是轻易能决定他生死的亲王。
“你同我,就不是兄弟了吗?”
身子俯低,两人的气息交融在一起,近的能看见彼此眼中的倒影,“五哥难不成是想我去让十一弟来求你?他现在倒是蛮听我话的。”
啪,满桌的菜肴扫落一地。
玉时一翻身将玉和压倒在桌面上,酒坛也翻倒,浓郁的酒液沾湿了他的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