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这么说，可谁都改变不了自己的出身，更何况他往日的威风和锦绣的生活又何尝不是出身带来的，话谁都能说，可谁又能将以往享受过的乐一并交还。
最后还是只能将丢了的金牌又捡了回来，玉蒙的一双手捧着两块几乎一模一样的牌子，上面的九和十一一会儿在他眼中叠在一起，一会儿又打着颤的远离。
威严的金龙无时不在提醒着二人的身份，他们是亲的兄弟。
玉蒙起身慌忙地给玉和把衣服扯好，不敢再去看对方的眼，玉和想要扯他的手，却被他跳着躲开来。
然后逃也似的飞奔出了房间，只留下了玉和躺在床上。
因为身上的燥意刚刚随着泄出的精液一并消了去，很快玉和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外面的蝉鸣声低了些，池边的小姑娘捏着莲蓬哇哇大哭，刚刚剥好的莲子不小心掉进了水里。
一夜的秋风吹败了满池的荷花，捎来了满城的桂香。
学子们忙着考试，京中的大官却不像往日那样威风，几月的逼债就像这秋风一样吹散了他们满屋的富贵，如今倒指望着外省的学子们带来些收入。
内阁里，那几位打着仙鹤扑子的大学士们坐立不安，明明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事，却不知为何这会感觉格外的不妙。
日头从树顶落到了树梢，第一场考试终于结束，有人拿着第一场考题慌忙地往屋里钻。
纸在桌上摊开来，几个大学士都软了身子。
这考题与他们先前出的根本就是两样。
“这……”
“大皇子请了密旨，三场的考题都换了。太子带了兵正堵在考场外，出来的学子都要挨个搜身。”
年纪最大的遭不住，头一歪晕了过去，其余几人也是各自瘫坐在椅子上，有见状不好的猫了身想要往外走，刚到门口就被刀兵挡了路。
“奉东宫太子爷的旨，几位大人秋闱结束之前便待在这内阁里吧。”人高马大的安德鲁往屋里一站，压迫感十足，“所有文书，一律查封！”
屋外刚点上的灯笼啪的一声灭了。
贡院外的酒楼上，玉和撑着下巴懒懒地看向窗外，手中扯着桌上的葡萄，也不吃朝着外面打雀。
“有消息了吗？”他眼睛一眯，看着那大门打开，一个胖乎乎的学子满头大汗的往外走。
“最后一场已经结束了。”
“好。”
最后一颗葡萄砸到树梢的麻雀，惊的它扑棱着翅膀马上飞走。
玉和擦了擦手指，朝贡院大门一指，“抓！”
“是。”
埋伏着的士兵立刻出动，将贡院包围。
“都老实点，上头的命令，这次发现了科场作弊，一个个过来挨个检查！”
原本考试完兴奋的学子一下子傻住，有几个没脑子的，被这吓住，缩着身子想跑，刚一动就察觉身后有人拉住了他们的胳膊，“往哪跑？老实点！”
其中有两个人与旁人不一样，除了初时的惊讶，之后便是了然于心，其中一个稍矮些的，对身边人拱了拱手，“田兄，这下终于好了，还以为太子没采纳你的意见，没想到原来在这里等着。”
两人正为此商量着，却有官兵过来道，“两位，太子爷有请。”
“叫什么名字？”
酒楼上，玉和问道下面跪着的二人。
“回太子，小生名田有德，这位是小生的同乡李净心。”
在东宫被关了那么久，这竟然还是玉和第一次正式同他们对话，看来这位太子做事其实格外谨慎，一定要到大局在握了才肯问他们这些无关之人。
田有德脑子飞速的运转，他的学问算不上最出色，要是按部就班走仕途，不知得多少年才能熬出头，而眼前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投靠太子，他若成龙，自己便是一步登天。
“有德，净心，好名字。”
玉和端过了茶杯抿了口，他身旁坐了两个男子，一个穿着素白长袍表情淡然，另一个冷着面衣袖还带着金色的暗龙纹。
“有德才能无愧于心，心净方能超脱于物。正是两相称，家中长辈料来关系也是不错。”着素衣的男人说道。
“回大殿下，我们两家的确是世交。”田有德立刻回道。
那冷面男子朝他看了一眼，玉和也感兴趣地道，“你怎么知道这位是大皇子？”
“大殿下气质儒雅，这次考题对南朝的事多有涉及，小生听闻大业的学士中，唯大皇子喜爱钻研南朝诗文……”
“那…那柄拐杖，还敢夺太子的茶杯，只有您亲大哥了。”
田有德的一番大论还没说完，李净心就瑟缩着插了嘴。
他好像反应要慢半拍，而且总是游离在外，行事有自己的一套逻辑，说简单点有点像沉迷自己世界的呆子。
田有德闭了嘴，眼中浮现无奈，显然是已经习惯了这位好友的突然脱线。
“真有意思，你来猜猜看，我身边这一位又是谁？”玉和揽了冷脸男子的肩膀，冲李净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