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
玉和斜依在软榻上,听着李尚念着这次景国童生诗。
“这是那个叫文钟的作的?”
“是的”李尚放下纸张,“是首好诗,才气可达府,怕是鸣州也行。”
玉和一下下地敲着塌子,眯着眼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李尚纵使满腹疑问也不好打扰他。
这诗虽好,但学宫人才济济还不至于有多看一眼,更何况眼前的小祖宗可是从来都没关注过考试,只要他去肯定是第一,这次怎么会突然有兴致看一个小国童生的试卷。
李尚想不明白,索性住脑不想,反正玉和性子怪,做过的事若都要揪个明白,学宫都能给他单开一座研究院了。
“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
才气于他唇间翻涌,穿过千里大地。
正在练字的文钟耳朵突然一热,一个好听的声音正在念着他作出的诗词。
嗓音慵懒,每个字都故意拖长音,好像在嘴里含了一边才湿漉漉地吐出,尾调带着小勾子直往人耳朵眼里钻。
明明是一首少年意气风发的诗,让这个声音读起来怎么就这么色气。
文钟揉了揉耳朵,想要甩出脑海中那勾引的声音,却猝不及防听到了他的名字,“文钟”
同前面的慵懒不同,这一声如春雷乍响打散了所有的旖旎幻想。
舌绽春雷,千里传音。
能做到的最起码是进士,可听那声音明明是个少年,年纪轻轻却有如此大才。
文钟叹了口气抖了抖纸页,那也只有魏国那个第一天才玉和了。
穿来的这些日子,文钟可是听了不少这个天才的传说,什么出生就口吐圣言杀妖蛮,五岁作诗动九州,十六岁三元及第六国第一。
跟他一比,周围那些什么自诩的少年天才可是弱爆了。
不过这人应该远在昆仑巅圣学宫,怎么对自己一个小小的童生起了兴趣。
等到自己成了举人就可以前往学宫朝圣,到时候就能见到这人的真面目了,声音这么好听也不知道真人会长什么样子。
这边的玉和不过是率性一为,根本不知道自己被惦记上了,此时正抱着他的“小猫”在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撸着。
也不知道这捡到的是什么玩意,炸蓬蓬的一团白毛,长耳朵耷拉到地上,看着像只兔子,却偏偏不爱菜叶,只吃带血丝的生肉,一次可干掉半头猪,玉和看着它巴掌大的一小团,也不知道吃下去的东西都藏到哪去了。
“夜来兔子赶大虫,天明走入无何有”玉和有心逗它,拿着根胡萝卜一下又一下地戳着进食的“小猫”鼓鼓的腮帮子。
白团子不理他,扭扭身子继续啃着大肉块,但那人族实在是太可恶了,竟然拿着胡萝卜往它嘴里怼,团子气极,对着那白嫩嫩的手就是一口。
一口尖牙直接咬破了皮肤,流出了血珠子,团子舔着那血珠,绿豆眼里都是满足。
“你这小畜生。”
玉和骂了一声,却是不带一点愠怒,仿佛只是跟宠物的小玩闹。
原身的性子根本不会在乎这点小伤,玉和托着下巴有些奇怪,明明原主嗜酒,贪玩一副不在乎自己生死的样子,但是临死时最大的愿望竟然是活过二十岁。
人啊,真是一种奇怪的物种。
同样想法的还有那只团子,它眨巴着眼,看着玉和想着想着突然莫名其妙地笑起来。白团子抖了抖毛,觉得自己还是不了解人这种玩意。
是夜,等到玉和熟睡后,原本安安静静窝着的白毛团子站起来,迈着四只小短腿就往玉和身边跑。
漆黑的瞳孔幽幽地注视着玉和的睡?颜,它犹豫了半刻,随后一俯首,凑上了那湿润的红唇。
细细密密的绒毛撩动着玉和的鼻尖,他忍不住皱了皱眉,胸中文心跳动,才气自动护体,却被团子一张小嘴全都吸了过去。
刚进学宫它就瞅上了这人,身上的才气浓的都快要化作固体了,正是它最佳的目标,更何况他身上还有着“故人”的味道。
它倒是舒畅了,可怜玉和浑身难受,翻身躲避,衣衫被磨开,大片雪白的肌肤露出,两颗红彤彤的茱萸在寒风中颤栗。
玉和总是学不会乖,哪怕大病初愈也坚持要在庭院花树下睡觉,如今落了满身的花瓣,趁着那一身雪白皮肤格外好看。
团子动了动嘴,眼珠子死死地盯着那两点,瞳孔中闪过一丝迷茫,然后一头猛扎进玉和怀里,叼着茱萸如婴儿般吮吸。
“唔”
哪怕是在睡梦中,玉和仍感受到了不对,弓着身子,水润润的唇瓣张开,喘着低吟。
不过他不喜外人伺候,偌大的庭院中只有他一人,根本不会有人听见。
风吹过,满树的花朵摇动身姿,摇下一地的粉红花瓣恍若给大地铺上了一层薄被。
团子抖落身上沾着的花瓣,吐出了嘴中被吸到红肿的乳头,就要往衣衫更内部钻,突然一阵微光闪过。
空中似有气波涌动,掀起勒满地花瓣,同时一个白色的弧线在满空碎粉中划过,啪叽一声,一只毛茸茸的团子落在地上摔成了一摊。
塌上的玉和眉目舒展,腰部一只火红的凤凰闭上了眼睛。
那是当年玉和母亲身死之时,集满身在自己孩子身上刻下的护体纹身。
与此同时,人妖两族分割的边界线上,巍峨的千里大山猛然晃动,地面上不论哪一族都站不稳,一股恐怖的威压自大山底下涌出,让人下意识想逃。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