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泛月分出几名弟子,让他们用大船将人送回去,过后再将船驶回策燕岛接应。
剩下的人,向策燕岛腹地进发,找回宁知夜。
岛上山峦交错,许多草叶树花都浮着一层淡淡幽光,光点随风摇曳,看起来绚烂无比。
天上洒满星斗,地上也有银河。但妖气浓郁,乍到此地,让人喘不过气。
叶霁抬手扫肩上的露水,李沉璧握住那只手:“冷么?师兄指尖都白了。”
叶霁道:“是护腕缠得太紧了。”
李沉璧便帮他拆去护腕上的绳子,松了松,重新系了一遍。
透过李沉璧的肩膀,叶霁见凌泛月神情踌躇,几次想和自己说话,却都咽了回去。
“拿着这个,”叶霁将一面照灵镜放在李沉璧手里,“去前面照着路,有异样,就告诉我们。”
李沉璧一脸不情愿:“我不要探路。”
“这种事,”叶霁道,“过去的确没让你做过,但我觉得你该长大挑事了。之前不是说得好好的?我还以为你听进去了。”
李沉璧心中触动,仍是软声撒娇:“我害怕,我从没来过这里,师兄离我近些。”他睫毛上沾了点微光露水,照得凤目楚楚如水。
凌泛月一直盯着,见叶霁神色软了些,担心这厮没出息就范,打断:“怕什么,那个——阿霏也有灵镜,你们两个作伴不就好了?叶兄与我断后。”
他胡乱点将,将不明所以的程霏推去与李沉璧站在一起,自己揽了叶霁朝后走。
程霏不知所以然,心中怦跳:“李师弟,那我们往前先行几步……”
李沉璧没搭腔,那黑沉沉的脸色,就连睫上的微光也点不亮。
程霏心脏缩了一下,暗自腹诽,少主这样不知趣,何苦搭上她?
叶霁和凌泛月不远不近缀在队伍最后,两旁乱枝拂面,凌泛月抹了把脸,将背后的金弓取下来给他。
叶霁见他眼神闪躲,神情别扭,笑了:“就为这个,把我骗到后面来?言出必行是大丈夫所为,难道还不好意思?”
“你少说些废话行不行。”凌泛月抽抽鼻子,“我说过输了就给你张弓,你既赢了,我把我自己的给你。你若是装什么高风亮节,装模作样推辞,我们便再来打过。“
叶霁:“你也知我不是什么高风亮节的人,你就是将玉山宫的神兵库都输给我,我也不会拒绝的,甚至为了赢,还会打你更狠。”
“……”凌泛月忍住与这人拔剑的冲动,“那便收好!”
“多谢。”叶霁手心向上,将弓托在手中。
两人行走一阵,凌泛月仍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叶霁说:“你一定还有别的话,大可开口。我刚收了你的东西,眼下是比较好说话的。”
凌泛月似是狠了心:“你那位小师弟,年纪应当不大吧?你与他搅和在一起,就没有一点心虚?”
叶霁想,心虚自然是有的,但毕竟是李沉璧这个主导者执意不要这个脸,那么他这个躺平的,也不应太过惭愧。
他直接避过后面一问:“他今年快满十八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凌泛月喃喃:“那差不多……”
叶霁:“什么差不多?”
凌泛月摇摇头,又问道:“叶兄,我看他十分喜欢你,一路上眼睛恨不得长在你身上。像是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你有没有什么经验,讨他们的欢喜?”
叶霁呛了一下,停下脚步:“凌兄,你觉得我们两个男人,凑在一起讨论小男孩,是否太过———”太过变态了些。
像叶霁与凌泛月这样未婚的仙门翘楚,早就被各家上位者盯上,想给自家适龄的女儿妹妹说亲。而仙门的年轻男子们之间闲谈,常讨论的也是哪家小仙子模样好性情佳,某家的闺秀曾向自己暗送秋波一类的话题。
现在两个“优秀的未婚男子”凑上了,也在讨论情爱了,话题却怎么看都歪得荒唐。
除非———他们是断袖。
叶霁反应过来,十分意外:“难道你————”
“我、我不是!”凌泛月脸炸红,“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天生就有那癖好。我曾经遇见了一个人,然后就,就不知怎么的……”
叶霁小心翼翼:“总不会是我吧?”
凌泛月气得差点晕过去:“我今日非要与你打一架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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