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霁的身体一阵冷一阵热,所有力气都好像被抽走了,还是李沉璧将他抱到了水里,帮他清理情事过后的身体。
李沉璧一边替他洗,手还不安分,让叶霁环抱着自己的肩在水里站稳,趁机在那光滑流畅的背肌上摸个不停。
忽然脑后一痛,长发被扯住,被迫仰起头来。
叶霁盯着他嫣红的眼角,没好气地道:“你不是说疼得走不了路了?我看你生龙活虎得很!”
李沉璧欣赏着他生气凝眉的神情,暧昧地道:“师兄要脱衣沐浴,我就算手脚筋都断了,爬也要爬过来呀。”
叶霁眉心直跳:“过去带你练功,你为了偷懒,也是这样骗我的吧?”
“师兄放心,”李沉璧揉了揉他的臀肉,乖巧道,“这事我绝不偷懒,一定让师兄满意。”
这话谈不下去了。
两人在池边折腾了那么久,水已经凉了大半。叶霁见李沉璧还想嬉戏打闹,赶紧匆匆洗好,从池子里走了出去。
冷红浦溆的风景如诗如画,是个悠哉度日的好地方,但毕竟有委托在身,不好延宕,两人吃了些早膳,就整理行装,乘舟离开了小岛。
小舟即将靠岸,路过江边的一排排画舫。
老远就见一人素衣披发,站在船舷边,凝望着他们来的方向,像是一座雕像。
韶卿脸色有些苍白,估计是昨晚的伤还在痛的缘故,却依然一动不动,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他看见小舟上的叶霁,神色顿时一喜,又骤然黯淡,目光追随着他,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
小舟一晃,李沉璧悄无声息地从船篷里钻出来,揽着叶霁的肩,遥遥地冷瞪了过去。
韶卿看见李沉璧,满脸震惊之色,估计是没想到叶霁口中的那位“妻子”竟是个漂亮绝伦的少年。震惊之余,又露出失意与不甘的神色。
他们的小舟很快就滑了过去,叶霁仅仅来得及对韶卿点头致意,就被李沉璧伸手挡在眼睛上:“师兄别看了,他哪里如我?”
又发狠说道:“这人对师兄还真是恋恋不忘,要是他敢纠缠,我就折断他手脚,丢到万丈深渊里去,看他还有没有那本事爬出来找你!”
听他说这等幼稚又残忍的话,叶霁皱眉:“我就是这样教你的?一旦不顺心,就喊打喊杀,哪里像我长风山弟子!”
李沉璧被他训得低下头,眼神却依旧不和善,嘟囔:“岂止是不顺心,我昨晚都要被气死了。”
叶霁:“哦?这么说你是在和我生气?”见他鼓起脸十分可爱,忍不住揉了揉,“那我带你去骑马,这里离春陵已经很近,我们快鞭策马,并不比御剑慢很多。”
李沉璧脸色一亮。
在城门口买来两匹良驹,叶霁率先胯上一匹,勒马回首:“小时候教过你的,不知你技艺有没有荒疏。”
他骑在高头骏马上,风拂额发,潇洒风流,看得李沉璧心中狂跳,走到他的鞍边,仰头道:“忘得七七八八了,师兄带我同乘好不好?”
“想的美。”
叶霁一挥鞭,策马朝前驰驱而去。
李沉璧没办法,赶紧胯上另外一匹马,追了上去。
逢棠城到春陵郡的二十余里之间,无垠的田野上,各色杂花星星点点,彩蝶乱飞,远处山峦绵延无尽。两人无拘无束地并肩跑马,身边有在意之人作陪,心中都畅快不已。
这样与人策马自由自在狂奔的情形,在深处的记忆里,也曾有过。
叶霁侧头,看向身边的李沉璧,对方也恰好正注视着他,四目深深相对,竟觉得无比恍惚。
那张熟悉的脸在眼前时而清晰,时而朦胧,又时而与多年前的那个人重合。
“师兄为何看我那么认真?”李沉璧伸手在他眼前一晃,手指掠过他眉角,语气温柔又欣喜,“是觉得我好看么?
叶霁忽然觉得自己有罪———他叫李沉璧和他一同策马,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他在心底深处,将李沉璧当成了纪饮霜的替代品,看着眼前这张脸时,心中却是对曾经那人的想念?
不,不。这样的心思是断不该有的。
这世上只有一个纪饮霜,全天下也只有一个李沉璧。
决然斩断纷乱想法,叶霁回应道:“你的确生的不错,说是赏心悦目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