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被顾成君刺伤的那一个伤口此时剧烈地疼痛起来,容阙抚着心口,吐出了一口鲜血,踉跄着向外爬去,管不了自己身上一身狼藉,重重地跌下了床沿,在昏黑的视线里一把揪住惊慌失措的小兵,咬牙道:“速传……定国公进宫……快!”
眼看那小兵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容阙又气又急,拼了老命重重地扇了那小兵一掌,双眼里充斥着血色,身子不受控制地软倒在地,恨得想要杀人,怒瞪着那小兵咬牙道:“还不——快滚?!”
那小兵连忙站起身,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恐惧,脸色惨白,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身边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幽香,楚谓走过来扶起了他,容阙的余光见他脸色苍白,神情惨淡到仿佛他已殡天,恨得又吐了一大口鲜血,怀带着恨不能将楚谓杀死的心情,眼前一黑,恨恨地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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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阙自幼被娇养长大,从未生过什么大病,如今病来如山倒,一时半会儿竟然没能醒过来。
他自小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没觉得负过什么人,那些人服侍他时就该明白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就算最后落得一个什么凄惨的下场,那也是他们命里该有此一劫,根本就怪不了他。
就算到了阴曹地府,也不该把这笔账算在他的头上。
容阙醒来的时候,沈惊澜已赶过来了,坐在他的床前,见他醒来,愁云薄雾的眼里顿时闪过一抹喜色,端着药碗就朝他喂下,道:“陛下,您可算醒了,如今边关战事吃紧,战况一日瞬息万变,百官都在等您圣裁,您可千万不能有事……”
是,他可千万不能有事,他还正当盛年,怎么能如了那群蛮子的意。
容阙压着胃里涌上来的反胃恶心,居然真的配合着沈惊澜将药喝完了,喝完后就又被沈惊澜放着躺了下来,容阙只觉头脑昏沉,靠在塌上忍着剧烈的疼痛,闭了闭目,对进宫侍疾的定国公道:“贺卿,朕给你五十万大军,你可能收复山海关、居胥关,驱除鞑虏,将那些北戎蛮子赶尽杀绝?!”
定国公跪在塌前,朝他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胸有成竹道:“是,陛下放心,臣定不负陛下厚望,将那北戎蛮子的人头带来给陛下!”
容阙沉吟了一下,眼里显而易见地有些嫌弃,摆手道:“头颅就不必带过来了,山高路远的,看着恶心,贺卿只需将那北戎蛮子的尸首扔去给野狗分食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