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走了吗?”
文丑“怀孕”两个多月的某天下午,广陵王鬼鬼祟祟从院门外探出头来,问正在院子里练暗器的文丑道。
“殿下不是安排了任务给他?他午膳后就走了,还没回呢。”文丑将手中一枚翎针收回袖中,问道,“殿下有何贵干?”
“哦。”广陵王神色一松,从院外走了进来,文丑的目光登时被他怀中抱着的两只幼猫吸引,“这是?”
“飞云今天早上不知从哪里叼来的,这两只小猫眼睛都没睁开,若是放任它们不管一定活不了。”
“那就在绣衣楼里养着就是了。”文丑不解广陵王为何同他说这些。
广陵王摇摇头,面露为难:“傅融就算同意留下它们,本王也免不了挨一顿说,所以……”
“所以?”
“你不是正苦恼生不出个东西来会让颜良失望,这不是正好?”广陵王将两只幼猫托在手掌中递到文丑面前,“也省的本王去找张仲景要兔子。”
文丑瞟了一眼幼猫,又似笑非笑地抬眼看向广陵王:“殿下真觉得颜良会信?”
“殿下?”广陵王张嘴正欲分辩时,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在唤他。
广陵王瞬间紧了神色,僵硬地转动脖颈,扯出一丝假笑:“颜、颜良,你回来了,任务还顺利吗?”
“很顺利,殿下来这里做什么?”颜良走到两人身边,瞧见广陵王手中的两只幼猫,面露疑惑,“这是?”
广陵王与文丑对了对眼神,破罐子破摔道:“哦…恭喜你啊颜良,文丑生了,两、两只小猫…”
“……”颜良一言不发地盯着那两只猫,眉头越拧越紧。
文丑嗤笑一声,看向广陵王的眼神仿佛在说“就跟你说了颜良不会信的”。
广陵王本就不多的底气在这沉默的寒风中被吹散,他讪讪地缩了缩手,正想坦白时,手中的猫竟被颜良温柔地捏着后颈接了过去。
“?”广陵王和文丑都很疑惑他的举动,而颜良未做出任何解释就揽着文丑的腰朝房间走去。
“刚生完怎么就站在风里,受了凉怎么办?”颜良推开门,有些心急道,“快进去。”
广陵王眼睁睁看着那门被无情地关上,他单薄的背影比寒风更萧瑟。
房间内颜良将两只瑟瑟发抖的小猫放进被子里,又给文丑披了大氅才在床边坐下,目光怔怔地盯着酣睡中的小家伙们。
他的神情看着与往常一般无二,文丑却能看出他刻意隐藏起来的低落情绪。
“你看着不大高兴,是不是因为我生的不是人让你失望了……”
颜良闻言抬起头,迟钝地露出一个宽慰的笑:“没有,你生出什么都好,只要你和孩子平安。”他握住文丑的冰凉的手,再次扭头看向被子里的猫,“给孩子们取个名字吧。”
文丑没有多问,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小猫的鼻尖说道:“这只黑的叫颜颜,这只白的就叫文文,好不好?”
颜良点头:“好。”
两只小猫正巧醒了过来,附和似的发出奶声奶气的“喵喵”叫声。
颜良如多数新生父亲一般面对孩子的哭声不知所措,“他们、他们怎么了?是不是饿了?”
文丑反握住他的手让他镇定下来,“是啊,想喝奶了吧。”
“奶……”颜良下意识看向文丑的胸口。
文丑“噗嗤”笑了:“看什么?昨晚你不是刚吃过,我有吗?”
颜良红着脸低下头:“没有。”
“唔……”文丑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道,“生了孩子或许就有了吧,要不你再尝尝?”文丑说着就要去解腰带,颜良赶紧握住他的手制止,看着文丑嘴角兴味十足的笑意,才后知后觉自己被调戏了,一瞬间脸红心跳,“不用……我先去厨房弄点米糊给他们吃。”
当晚颜良就证实了文丑确实没有产奶,那两粒可怜的乳头差点被他咬下来,还是吸不出一滴奶。
凛冬将过,大地回春时,四方势力皆蠢蠢欲动。
荆州刺史刘表在这个寒冬重病倒下,春回时也没有好转,各地门阀都虎视眈眈,曹操更是将野心暴露了个彻底,直接挥军五十万南下,已视荆州为掌中之物。
绣衣楼中,广陵王在接到刘备传来的密信后就唤了颜良前来。
“颜良,你领一支军队扮成曹军模样假意攻打荆州,刘备会率军前来防卫,这一战许败不许胜。”广陵王于案前端坐,将平日里的松散全藏在凛然的眉目后。
颜良不解:“这是为何?”
广陵王垂下视线,嘴角浮上一丝尽在掌握的笑:“刘表虽是荆州牧,但荆州实际被外戚蔡氏一族掌权。曹操五十万大军南下欲夺荆州声势浩大,蔡氏多半会为了自保投降献城,但刘表是我汉室宗亲定然不愿降曹。若是敌军来犯时刘备能带兵前来援助,便能以守卫荆州的名义向刘表自请屯兵荆州重镇江夏,这是夺取荆州的第一步。”
颜良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问:“文丑是否随行?”
广陵王抿了一口茶,摇头道:“他的样貌实在显眼,不便乔装。”
颜良颇为赞同地点点头。
“颜良啊……”广陵王面露担忧,踟蹰道,“刘备的两位结拜兄弟都是以一敌十的猛将,虽是演戏,但为了在刘表面前表露维护汉室正统,共抗曹贼的决心,他们恐怕不会手下留情。”
“末将明白。”颜良拱了拱手,目光迥然,然旋即又迟疑道,“还请殿下不要将此事告知文丑。”
“你们啊。”广陵王无奈地摇摇头,“本王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