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出来之后身体总算清爽很多,他随便擦了几下头发,就顶着湿漉漉的发梢躺进被窝,关灯睡觉。大概是刚刚被迫释放了一次,他很快就陷入梦乡,这一觉睡得格外安慰。
而另一边的贺川显然就没那么好过了。他正低头跪在熟悉的地毯上,客厅的氛围一片凝重,贺知洲前脚刚走,身后站着的周简立刻贴过来小声跟他耳语。
“这回真不能怪我啊少爷,你想想我都给你打了多少通电话了,一开始不是说好只进去看看吗?你在里面待了都有半小时了,我就算是神仙也帮你瞒不过去啊...”
贺川刚被下令罚跪一天,连吃饭睡觉的权利都没有。他阴沉着脸,语气不耐:“再帮我找找机会。”
周简闻言立马开始叫苦:“哎,我是真不敢了,你没听刚才老爷说什么吗。”
就是听到了才更得加紧。周简不说还好,一提起来贺川就想发疯。
本来他自知事情败露,从刚进门就什么废话也不多说,乖乖地跟着徐管家往前走,然后一路被带到客厅,毕恭毕敬地站在沙发前。
面前坐着的自然是他爹贺知洲。对方气定神闲,双腿随意交叠在一起,那双向来犀利又深邃的眼神没去看他,反而落在手里那盏茶杯上。
家主不发话,周围就像死一般的寂静,明明是五月的初夏,客厅里的温度却仿佛冷到极点。视线之下,紫砂壶还冒着徐徐热气,水雾袅袅升高,又在半空悄然消失。
“跪下。”
贺川的视线从茶壶收回来,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应声屈膝,老老实实地跪在原地。好在客厅底下还铺着张地毯,往日里他犯错都是跪在书房,那里的地板可比这里要硬得多。
他最常受的处罚就是在书房跪上六个小时,这是他的家法。小一点的时候贺知洲会让他边跪着,边用戒尺打他的手心,一下比一下抽得狠,每次到最后他的手都完全红肿,能连着疼好几天。
再长大一点就换成了软鞭。一般他会被先罚跪两小时,等全身都酸痛的时候才开始正式“受刑”。后背和大腿是固定的五十下,每一鞭间隔十秒,是能够让他充分体会疼痛的时间,过程中还不能叫喊,否则一声会再加五鞭。接着就是长达四个小时的面壁思过,期间不准吃饭喝水休息——
严苛的惩戒制度之下,贺川的身心都被磨炼得无比坚强。现在他已经不用再受那些鞭笞刑罚,或许是他爹顾及他的面子,又或许是觉得已经没必要,总之他一般只用跪上半天,虽然也并不轻松,但总归是要好过一点。
他安静跪了有二十分钟,才听见面前的人开口。
“这几天收拾一下,下周送你去英国。”贺知洲抿了口茶,语气平淡,“到了那边好好学点金融知识,别总是胡闹,让我头疼。”
贺川难以置信地抬头,又在那道不容置疑的目光中识趣地闭了嘴。这绝对是预谋已久,很可能在他被关禁闭的第一天,他爹就已经把一切都提上日程了。
这一步实在够狠。他沉默着没吭声,心里思忖着对策。
“别想着耍小聪明,我会安排人陪你一起。”
真是最毒不过他爹的心。
回忆至此,贺川给了周简一个眼神。
“赶紧的认真想想,要是我出不去,咱俩都得玩儿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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