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从爻走近十步,一人形骤然自东北方袭来。从爻只见寒光一闪,身体已比意识先动起来。
断水剑与那人的剑碰撞在一起发出“锵——”的一声。
“……从爻?”
从爻感到剑上相抵抗的力卸了去,听到这声音他面上欣喜起来,“乐宴?!你怎么来了?”
乐宴盯着从爻看了一会儿,促狭一笑,“罢了,告诉你也无妨。”
原来乐宴是来此处寻友的,他那友人名叫喻秋海。因着乐宴行踪飘忽不定,喻秋海又有了家室,两人便不常联系了。直到半年前乐宴无论如何联系都没有得到喻秋海的回应才惊觉他失踪了。几番调查后乐宴得知喻秋海最后出现的地点是丰咸村。
乐宴又问起从爻来此处的原因,从爻对他没有半分隐瞒,絮絮叨叨地把这一路上的经过都讲与乐宴听,说到方红家门口发生的事时他显得尤为激动,“早先师兄跟我说这一带山村村民大多未进过学,言行粗鄙,恐其对罗师妹多有冒犯,要我多多帮衬。来前我还不信,如今真是见识到了……”
乐宴未搭话,默默记下方红与方登伟的名姓。他只在村子周围巡查过,没进到村里去。村落附近布有防妖的结界,虽是许久没维护过的,但乐宴心里知晓——喻秋海多半是凶多吉少了。喻秋海是半妖,而这防妖结界现今又都掌握在各大门派中,一个半妖碰上被修仙者门派保护的村落,再加上如今妖界与正道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结果可想而知。
乐宴埋伏在山里本是想着或许能蹲到布下那结界的修仙门派的人来,却没想到等来的是从爻。而从爻所在的门派为天下三大宗之一,显而易见是不屑于庇护这一小小村落的。这也是为什么他略一思量便将自己缘何来此的实情告知而不是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连名姓都是编的。
乐宴比从爻早来了两天,但除了基本摸清山里的路外也无甚大的线索。两人约好自明日起白日一同搜山。
“那你晚上在哪休息?”
“嘿,天为被地为床,在哪不一样?小仙君这么关心我,是想把床分我一半与我同床共枕吗?”
“……事权从急,况且你我一同查明真相,我总不好明知道你在这里还让你幕天席地……”
“噢~那我既不能被人发现,又要想办法晚上悄悄爬上小仙君的床铺——”乐宴故意拖长了尾音,见从爻面露疑惑他才继续,“原来,我是小仙君见不得人的情儿啊。”
从爻瞬间僵住,耳尖泛红。半晌他喉结滑动一下,别过脸,“……你惯会拿这种话消遣我。”
从爻皮相上佳,如今十七八的年纪已是出落得仙露明珠、风神秀逸。曾有好事者带头评比从爻这一代修仙者容貌几何,本只是私下议论,后来不知怎的被众多修仙者得知,最后竟搞了个选美大赛出来,而从爻便是这第一届的魁首。只不过当时他才十四岁,还成日里被他师尊拘在山上修习,对此事一无所知。
乐宴知他面皮薄,又偏爱如此清俊少年面红耳赤的羞赧模样,于是每次相见都忍不住逗他几句。
乐宴赏够了眼前美景,笑道:“行了,这个时辰,再不回去你那小师妹该来寻你了。”
见乐宴的身影消失在雾中,从爻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待他回到落脚处,罗寻风已等在门外。两人互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正要一同迈进院中却听到屋内传来方红的叫骂、一个男人的笑声以及皮肉被抽打的声音。两人实力在同辈中皆是佼佼者,自然也捕捉到了其中夹杂的两个闷哼声——两个属于幼童的闷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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