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爻却没如乐宴所想的那样高兴起来,反而垂下了眼眸不知在想什么,“是你当初用来教我的那套……”
指尖把玩的棋子突然变得烫手起来,乐宴讪讪笑着,想也不想将棋子落在了棋盘上。
从爻默默地将乐宴落下的那颗黑子换成自己手中的白子,他各取两黑两白落在棋盘四角星位上,又将自己手边的白子棋盒换到乐宴手边后才捻起一枚黑子落下。
碍于方才那一丢人的举动,乐宴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心思认真对弈。直到曾经怎么都下不赢他的从爻落下那关键一子,他左看右看不得不承认自己无力回天的时候他才摒弃了那些杂乱心思专注在棋盘上,“再来。”
乐宴开始专心思考落子位置,从爻反而开始分心看着眼前人。一局终了,乐宴松了一口气,他还当自己棋艺下降了呢,虽说赢得没有从前那么轻松但这么些年过去了从爻有进步也很正常。他笑着抬头,猝不及防撞进了从爻饱含苦痛的眼睛里。
从爻看着乐宴的笑意僵在脸上,他慢慢敛去眼里的色彩,垂下一只手握住腰间的玉佩不断摸索,“狐狸哥哥棋力不减当年……再来?”
乐宴点点头,捻子,落子。
两人一直下到日薄西山,四周环境都黑了才反应过来过了多久。乐宴许久不与人切磋,这次下得酣畅淋漓很是欢喜,他看看天色,心眼一转,“我想吃镇上悦来楼的佛手卷。”
从爻看着乐宴不说话,就在乐宴以为得不到回答了的时候他站起来向镇上走去。
乐宴看着那个离去的挺拔背影收敛笑意,他将一枚棋子立起抵在棋盘和食指之间,中指一勾,那枚棋子便在他指尖转起来。他隐约记得从爻当年的棋风没有这么狠绝的,从前那个少年甚至会因为优柔寡断而被他断掉布了很久的局后溃不成军不情不愿地认输,而现在……乐宴皱皱眉,他怎么会在想从爻的事,如今赶紧逃离小混蛋的魔爪才该是他的正事。
乐宴心知此时的悦来楼客多,从爻少说也要半个时辰才回得来。他试探着伸出一只脚去迈过门槛。没碰到什么阻碍,他心中一喜,连忙迈步到院里。他试着动用妖力,身体却如一潭死水毫无回应。倒也是在意料之中,他想。
乐宴打量着自己这个临时落脚搭起来的小院子,努力想要寻到些不一样。他回屋内取了个烛台,借着烛光第一次这么仔细地察视自己的院落。终于让他在院中东北角发现了一朵不起眼的紫花。正巧旁边的暗影里窜出一只野兔,乐宴现在虽然使不了妖力但身为大妖对这些还没开化的动物还是有威压的。只一眼,那兔子就乖乖走到篱笆外面隔着篱笆去咬那朵花。
在野兔的牙齿将将落在花瓣上时黑暗中突然出现一只烟云凝成的手,直接掐断了它的脖子。随即从爻出现在了篱笆外,他红着眼眶面上隐隐又出现那些象征着魔修身份的纹路。
乐宴坐在门槛上,看了眼从爻手中的食盒,他拿起脚边的烛台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他冲那个红着眼的青年笑起来,“回来啦,我等得都饿了,快进来。”
从爻面上的纹路渐渐褪去,他看看乐宴手中亮着的微弱烛光又看看阵眼旁失去生机的兔子。原来,是在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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