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亦连抬手,抚摸着儿子的脑袋:“你不需要绑住我,妈妈不会离开你的。”
“你骗我。”
被宁亦连愤怒打骂都不觉得有什么的隋锌在被母亲轻柔抚摸时才觉得委屈:“你总骗我。”
他是个连自身感官都蒙蔽的人,欺骗都是出于周全彼此。
宁亦连下意识又要道歉,隋锌拦住他的话音:“你不需要说对不起,原本也不是妈妈的错。”
宁亦连俯身凑过来,呼吸清浅,在隋锌脸上的抓痕上轻轻吻过:“还疼吗?”
隋锌睫毛微动,低声的应,将手上的牙印举到宁亦连的眼前。父子俩一先一后邀宠,曝出痛处让他舔伤,动作连带神情简直一模一样。
宁亦连心尖发软,在伤口上吹一吹:“痛痛坏,痛痛快走开。”
眼见儿子被哄得顺下一身的逆鳞,宁亦连提声道:“宝宝乖一点,跟妈妈一起回家好不好?”
隋锌嘴角挑起一个弧度,好笑道:“你觉得那里还能回去吗?”
“你外婆去世后我就没有家了,我很珍惜我们的家,你爸爸那边我会去劝他,你们不要再闹矛盾了,算妈妈求你的。”
“之前你让我猜隋遇醒来后会怎么做,我猜他一定会把你藏起来,现在,他应该在后悔当时没有一刀捅死我。”隋锌一边想一边完善地说道,“不过我爸不是个会后悔的人,所以此刻,他应该正在想办法找到我,补上那一刀。”
宁亦连嘴唇抖了抖。
隋锌将宁亦连抱在怀里安慰:“妈妈别怕,这里很安全。私奔的路线我筹划了很久,他抓不到我们。”
如果向后倒退十年,隋锌会将这次的劫持定义为拯救,将受困的母亲带出牢笼。如今他既是牢笼。他想让宁亦连幸福,也想参与进这份幸福。
“我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学校那边我已经联系过教导主任为我保留学籍,今后我会在家陪着你,照顾你,如果不能正常高考就出国留学,我们一起远走高飞,定居国外。”
宁亦连清楚隋遇的脾性,现状或许会如隋锌所说,但——
“你爸爸也许还没从昏迷中醒来。”
有眼泪落在隋锌的脖颈间,那道声音细细地啜泣:“他受伤了,还吐血了……”
宁亦连越说越伤心,突然情绪化地大声哭了起来,“我不要跟你私奔,你放开我,我要回去看他!”
“老公,呜,老公,他死了我也不活了呜……”
宁亦连仿佛一个新鲜出炉的小寡妇,吧嗒吧嗒地掉着眼泪,边积极地哭坟,边和锁链拔河,大有身子骨和床架势必有一个要散架的劲头。
隋锌脑神经突突直跳,分不出来是气的还是怨的。
“他没事。隋遇如果死了公司股价会跌,新闻也会播报,妈妈你被我绑架了,多担心一下自己吧。”
宁亦连闹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窝在隋锌的怀里,哭得一抽一抽的。
宁亦连顺势担心起自己,指着脚腕诉苦:“这个项圈太硬了,你爸爸当年给我用的都是带毛毛的。”
这通折腾下来,脚腕处细白的皮肉被磨得红了一大片,跟被严重烫伤了一样。
隋锌在宁亦连缩着脚背叫疼时妥协了,起身来到墙角的文件柜前面,用指纹开锁,从中拿出钥匙,打开了宁亦连脚上的镣铐。
“妈妈答应我不会离开,不许反悔。”
重获自由的宁亦连整个人都松懈下来,连连点头。
当夜,宁亦连待到枕边的儿子睡熟了,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拿过放在床头隋锌的手机,打开屋门快速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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