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爱临近尾声,有什么比高潮更有焚毁性的情绪即将喷薄而出。
床榻在愈发急躁的摇晃下吱呀呻吟,沉重的脚步声混入其中逐渐逼近。
咚咚,咚,咚咚。
耳膜被杂乱的响动疯狂敲击,心跳声,撞击声,脚步声……
世界在宁亦连的眼前律动摇晃,晕成纷飞的蝴蝶,从四面八方带着奇诡的色彩袭向他,又拖着残影惊飞起来,空茫的大脑被极乐充斥,他在极乐中暼见一抹雪亮的寒芒。
那是一柄长约七寸的战术匕首,双面开刃,上次野餐时宁亦连拿它开罐头,不过摸了下刀锋就被割破了手指。将匕首没收的男人吓唬他,这是能抹断脖子的切骨刀,此刻这柄致命的杀器,正以杀意示人。
握刀的手养尊处优,肤色与手中的寒铁一样苍白,手背上的血管在倒控下粗野的突显,维持着静止不动表象的同时又在轻轻颤抖。
亲眼目睹这一画面,隋遇有那么几秒跟这个世界脱节了。
隋锌完成了他最后的剧透,愉悦地将交合进行到底,射了自己的母亲一肚子的精液。
一切都那么不合时宜。
宁亦连下体哗地涌出热流,被吓到失禁,或是潮喷,当着丈夫的面,在儿子的胯下发出一声细细的啼鸣。
隋锌将堵塞的性器抽出来,浓稠的精浆从被糟蹋红肿的花裂间缓缓流出。
少年气息不稳,语调里扬着笑意:“你不是有洁癖吗,我妈已经被我弄脏了,你还要吗?”
隋遇手指的骨节发出一声挫响,短短的几秒间,隋遇的脑海里已经预演过无数种血肉横飞的残破场景,幻觉真实到仿佛已经真实发生,这令他疯得很沉稳,提着刀慢步走过来。
隋锌仍在微笑。
比起一直以来的郁苦,挨打不算什么,重伤不算什么,他的妈妈会因此更心疼他,死在这一刻他认为是幸福的。
在全面破戒时他们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早晚有这样撕破脸面的一天。宁亦连瞒不过隋遇,隋锌也没想隐瞒,当着司机的面强吻宁亦连,和医生暗示这个家的淫乱,再到明里暗里的留痕,十七年的差距注定他落后半子,既然处处比不过,那就砸掉棋盘,谁都别想完整占有。
隋锌张狂地直视着自己的父亲:“我们出去,别吓到我妈妈。”
他从对方棋盘上抢来的主将在护着他。
宁亦连浑身赤裸,却将被子围在了衣着周全的隋锌身上,不做思考地挡在自己儿子的面前。
“不要伤害我们的宝宝……”
隋遇站停,目光从宁亦连腿间的白浊上移到妻子脸颊上的泪痕,微微偏头,试图将满目的猩红从脑子里倒出去,冲着在他意识里血流成河的人温声道:“让开。”
“都是我的错,是我发骚勾引他的,都怪我,我就是个只知道勾引男人的骚货,是我找操,我活该,对不起,对不起……”
这是隋遇当年强奸宁亦连时说过的话,是隋遇对宁亦连日复一日的说教,隋锌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言辞,宁亦连诚恳的在当前的场景下悉数奉还。
隋遇平静自持的表情崩裂了,隋锌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不要道歉,这不是妈妈的错,从来都不是。”
宁亦连悲鸣着祈求、认错,谩骂自己,母性的力量压倒一切,决绝地拦在隋锌身前,眼含仇视地与利刃对峙,尽管他的体型并不能将身后的孩子完全护住,如果那柄刀刺过来,第一刀一定会伤在他的身上。
最初时能从隋遇手中逃脱的宁亦连,反应速度其实是很快的。
“有什么火都冲我来,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第一刀先在精神上刺在了隋遇的身上。
隋遇凝滞道:“你一定要这样护着他吗?”
凭什么不可以呢。
“我是宁亦连的亲生骨肉,是他唯一的血亲,我永远比你和他更亲近,你霸占了他那么久,该把他还给我了。”
隋锌说出了一直以来的所想:“宁亦连是我的。”
“你闭嘴!”
隋锌被宁亦连吼得抖了一下。
“妈妈不要凶我……”少年才像是知道怕了,声音变得哽咽,“我说得不对吗?”
此刻天光至亮,一半阳光被窗帘遮蔽,屋中半明半暗,像是正负两极,又像是天平的两端。
站在阳光里的男人以极强烈的情绪宣誓主权:“宁亦连,过来。”
宁亦连顺从地起身,隋锌扯住他的手腕不让他走:“你不要选他。”
“妈妈去跟你爸爸说几句话,你在这等着。”
隋锌将宁亦连的手腕攥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