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工厂里的铁楼梯是左右双侧的。
右侧楼梯上,沈珂的身影于回廊处消失不见。
左侧楼梯上,男人半靠着楼梯扶手抱肩而立。
“喂,楼梯上那个,我说你偷看够了吗?”
男人闻声迈过脚边的一地烟头,从光影无法照及的黑暗中走了出来。
谢泽奕下了楼梯,他来到沈煜隔壁的水池前,倘然自若地脱了迷彩服,赤裸着身体坐进了水中。
沈煜没抬眼,握着香皂顺着脖子开始涂抹,“老远就能闻见那一股子薄荷烟味,看挺久了吧?”
谢泽奕那边寂静无声。
沈煜这才抬头瞥了他一眼。
两个水池之间的间隔不过一米,男人在远处池边正对着他而坐,那侧原本平静的水面,在他进去后忽地热气升腾,水雾氤氲。
缭绕的热气都快飘到他这边了,沈煜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见一个朦胧的身型。
过了半晌,他听见谢泽奕冷幽幽地开口说:
“我看见的不多,也就从头到尾。还真是一出兄友弟恭的好戏。”
沈煜握着香皂就要向谢泽奕所在的方向扔砸过去,想了想舍不得又放下了,但嘴上他可不能落了下风。
“姓谢的,你平时看着挺正经,原来私底下有这种变态癖好。”
谢泽奕破天荒地轻笑了一声:“你们兄弟的癖好也挺特殊。你连被人听见都不怕,还怕被人看?”
“呵,看就看了,你笑个屁呢?”
沈煜从水里站起来,朝他那边走。
“你觉得我会被你撞破这档子事就羞愧难当,还是觉得我会为了堵你的嘴把胸章还给你?”
“胸章,你说这个?”
沈煜脚步一顿,他看见对面水雾里,谢泽奕悠然地伸出一只戴着半截式黑皮手套的手,指尖处正好夹着个金色的火烈鸟胸章。
“你他妈翻我包了?!”
沈煜回过神,利落地翻身进了另一侧池子,扑过去就要抢那胸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