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珏听见了,一眼朝他扫过来。
贺臻知道对方其实是在瞪自己,只是那微红的眼眶,让卓珏眼神非但没有半分威慑力,还好像一柄小钩子一般,勾得他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不过他知道卓珏从不吃亏,那张嘴对着别人与世无争,对着他却毒得很,于是准备着迎接“袭击”,孰料对方并没有回嘴,只佯做无事人一般的,坐回了位置。
贺臻这下简直觉得自己是翻身农奴把歌唱,接下来游戏也不玩了,嘴巴笑到耳朵根的和众人称兄道弟、你来我往、推杯换盏。
差点腿软到站不住的卓珏,在贺臻视线外,看着他舔了舔自己那愈发红润的唇瓣。
麻、痒、疼。
贺臻这狗比真的像狗一样,到后来还咬了他好几口,他感觉自己嘴唇都破皮了。
不过他估计对方也不好受。
他也咬了贺臻,还尝到了丝血腥味。
而那一丝味道,让他觉得自己仿佛沉睡了几千年的吸血鬼一般,饥饿的几乎要死掉。
自己刚刚不应该激贺臻的,卓珏想,他的意志力,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
他死死地握着手中的酒杯,暗自庆幸自己不是大力士,不然这杯子怕是会碎掉。
然后接下来的时间里,卓珏在所有没人注意他的空白时间,用眼角的余光看着贺臻,看似不经意,却好似要把人刻入骨髓。
但对这一切,贺臻毫不知情。
他只是高高兴兴的,一次又一次端起酒杯,到最后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
当然,不止贺臻这样。
散场的时候时近午夜,酒吧的地上都是空酒瓶子,除了卓珏之外,众人都醉醺醺的,几乎分不清东南西北。
但他们好歹还知道自己要回家或者回酒店,只有贺臻,问他要去哪他不吭声,仿佛跟屁虫一般地跟着卓珏,看一眼对方的唇瓣,就嘿嘿笑几声,看一眼对方的唇瓣,就嘿嘿笑几声。
显然是真喝多了,也得意坏了。
众人虽然想把他拉走,让他跟他们回去对付一夜,可贺臻就认准了卓珏,好像傻驴跟着胡萝卜一样。
他身高将近一米九,还一身肌肉,这些人还要互相搀扶着走呢,对他当真是有心无力,又见卓珏还清醒着,于是干脆将人托付给了他。
卓珏觉得这不太合适,“不好吧?你们也知道,我们关系其实不太好。”
那些人一个个大着舌头开口,“没、没事,我们知道,那都是误会……”
“肯定是误会、你都让、让他亲、亲嘴了!”
“他明天、明天下午的飞机,等、等他醒了,你们刚好说开了。”
“我、我们是很信任你人品的,这么多年同学、说、说开了……”
那些人说完,就十分放心地走了,留下卓珏,破天荒唇角挂上了苦笑。
因为那些,其实并不是误会。
但他也做不出把贺臻扔在大马路上的事儿,于是踢了踢对方的鞋子,“你到底住哪?”
可贺臻依旧只是嘿嘿地笑,仿佛一个二傻子,卓珏什么也问不出来,只能先把人带回自己住的酒店。
他本想给贺臻另开一个房间,但此时是毕业季,又是这座城市的旅游旺季,所以居然没有空房了。
卓珏又只能带人回自己房间。
他的房间是个大床房,而在进门之前……他知道贺臻即使喝多了,第二天也不会断片,所以他告诫对方,也是告诫自己,“老实一点,不然明天大家一起尴尬,知道了吗?”
贺臻听到了,但没听懂。
他进了房间后,就像很多醉鬼那样,觉得自己回到了安全的环境,可以彻底放松下来的,开始一件一件脱衣服。
卓珏:……
他试图阻止贺臻,“今晚你给我穿着衣服睡!”
但贺臻大概真的觉得自己安全了,闻言大笑开口,“你之前被我亲到发抖,哈哈哈哈,你那么瘦,肯定没有肌肉,看老子的!”
说完他脱得更快了。
卓珏过去扯他的衣服,“不能脱!”
可哪怕喝多了,他的武力值也不是卓珏能抗衡的,他一把把人按到床上,还用被子枕头把人压上,“给老子看好了,看老子身材多好!”
然后他不知道是不是回忆起了,之前在大冒险里抽到了跳脱衣舞的纸条,接下来他脱得很有节奏感,看起来当真颇为值得欣赏。
但卓珏并没有那个心情,他着急地从一团乱中爬起来,想要再次试图阻止对方。
可夏天的衣服本来就没几件,所以此刻贺臻的身上,已经只剩下了一条内裤,而且他还在模仿迈克尔杰克逊,做起了顶胯的动作来。
哪怕隔着一层布料,哪怕贺臻喝多了没有勃起,他那一坨东西也大得惊人,仿佛一条蛰伏的巨龙,随时随地都会冲破桎梏,一飞冲天。
卓珏:……
他颓然地坐在床上,就他妈,感觉很折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