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幼时练过暗器,就捡了几个石子,打到他俩马脖子上,马吃痛受惊。一个当时就被尥下马,另一个被马带着狂奔了几十里,吓得尿在马上。”陆间月说到这里,自己也笑了,几十岁的人了,竟然跟十几岁的孩子较真,“之后,不知道是龙和熙自己的意愿,还是龙那尔贝教他的,他天天缠着我身后让我教他功夫。”
“你便同意了。”
“是啊,谁能拒绝一个七岁男孩子真挚的眼神呢。”
“你把他教得很好。”
“竭尽所能。”
文璃说道:“可是,我也有一个徒弟,从他出生,不,从他未出生我也是倾尽所有地关爱着。而你徒弟把他打成重伤,险些丧命。要怎么算?”
“哼。”陆间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说的是那个瘦弱的小太子吧?”
“瘦弱?龙和熙第一次跟我玄儿交手时,用长刀可是败了的!”
“四两拨千斤这种雕虫小技,算什么真本事?!”
“第二次,他也没占到便宜!”
“所以扯平了!”
“你想得到美!”文璃说着手中抖出一把玄铁匕首,往龙和熙身边走去。
陆间月见状,忙道:“用我一命抵一命,可以了吧?”
文璃轻蔑一笑:“你只能算半条命!”
“可我徒儿也没了半条命!”陆间月身子动弹不得,只能用大喊来阻止文璃。
“正好替他做个了结,何苦在这世间吃苦!”文璃蹲下来,一刀下去。
“别!”陆间月嘶喊。
可文璃只是一刀撕开龙和熙腿上包裹的破布。伤口溃烂脓肿,渗出红色黄色的液体。文璃帮他刮去烂肉,伸手掌中出现一个瓷瓶,在伤口上洒满那些白色的粉末。“别捂着,得晾着养!亏你还是上过沙场的大将,这点外伤都处理不了!活该你徒儿吃这些日子的苦!这腿再烂下去就废了!”
陆间月眼中有什么在闪动。
“白须弥山说变天就变天。岑彧已经撤兵,为什么不出山?”
陆间月摇头叹息:“番人只认实力。他们已经抛弃了龙和熙,只剩这几个自幼跟随龙和熙的属下。出山的人自会再选首领出来。等我们出山,就会被晏西部新选出来的首领杀掉。还不如躲在这里。”
“这里能躲几时?等山里落了雪,冻也把你们冻死了。”
“死在这神山,也比出去被他们侮辱屠杀强多了。”
“活着才有更多可能。”
“那你说,我们还有什么其他更好的选择?”
“比如,治好你徒弟的腿伤,夺回首领之位。”
陆间月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然后继续跟汉人打?你到底是那边的?”
“我治好你徒弟的腿伤,然后你让他说服占据伽兰关的属下,弃城。”
“解得了一时解不了一世。”
“不好说。机缘因果都是这样结下了。谁能知道一百多年后会在这里让我遇到陆家后人呢。可能注定让我帮你这一程吧。”
“你方才说我祖上的苍海冷泧在你手中,能否让我一看。”
文璃朝空中伸出右手,一柄重剑出现在手中。他把剑双手呈给陆间月,陆间月也双手接了。拔剑出鞘,剑身刻着“苍海冷泧”四个遒劲有力的字。
这剑的样式和字同族谱中的图一模一样,只不过这还是陆间月第一次看到真实的苍海冷泧。
“可否将它送还于我?”陆间月紧紧握着剑柄。
文璃一个白眼翻到天上,伸手把剑召了回来,“抱歉了,陆老将军,只能让你看看。你一介凡人迟早有百年那天,又流落番外,这等宝剑我怎可让他落入不相干的人手中!”
陆间月满眼不舍,可是眼前这道人说得对,这剑自己拿了又能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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