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教练他儿原本是照样无视唐行,但是某天他看见唐行留在最后一个,心里暗搓搓的想点了歹毒计划。比如说偷摸把门关上,锁着,关他到晚上才开门,然后第二天再在队里面传播些鬼故事。
唐行这个家伙一定会被吓怕的,毕竟鬼那么可怕,小时候他都差点被吓得尿裤子,然后他第二天就再也不会来了。
留在最后走的唐行这几天多下水游了几个来回,一改原来的懒狗偷懒习惯,勤快努力的样子看着教练亲儿都侧目。甚至下午最后还加练,泡在泳池里面慢慢的练习姿势。
教练亲儿躲在一边,等着唐行爬上岸走进换衣间。然而等他悄咪咪的赤脚跟做贼似的垫着脚尖走过去,就看见唐行拿着把大剪刀对着一条黑色泳裤,他的。
两人四目相对,唐行双手握剪子,傻逼般的看着他,但手上动作没来得及停下来,喀嚓一声,那条泳裤彻底报废。
教练亲儿的手还按在门把上,张大嘴瞪眼发出不可思议的尖叫,那条泳裤是他亲爹给买的,还是贵的吓人外国名牌,他宝贝得不行,毕竟这是他爹送给他唯一的生日礼物。
唐行眨巴眨巴眼睛有点意外的看着他,没想到自己头一回干坏事就被人抓包了,但是他觉得没啥,谁让那傻逼先剪他裤子。
但是他没想到这逼养的一拳头给他挥过来,唐行那还了得,他觉得自己本就占理。明明是他受委屈,这傻逼像他妈个神经病一样没理由就针对他!
唐行当即和教练亲儿开干,他现在天天吃的比谁都好,锻炼也跟上,肌肉噌噌的长,骨架子往上拔,比原来要壮实得多。他甩下剪刀,一把将那条被剪破的泳裤糊教练亲儿的脸上,然后就是一记直拳干上对方的鼻梁。
这俩都是莽撞的傻小子,干架手上也没个轻重。但明显是唐行更占上风,他打架显得有条理点,手脚并用,一脚踹在对方小腿迎面骨上,痛得他嗷嗷叫。相反教练他儿就有点人来疯,傻不拉几的尽想要往唐行鼻梁忽上两拳,就为了泄愤还击。
但两个人从木柜边上一直你一拳我一脚的混斗到门框边,打着打着唐行就松了力道,因为他发现这傻逼被他打哭了。哭得跟他妈个娘们似的,嘴上倒是还硬。唐行看着门槛就在后面,顺势伸腿绊倒他,拿膝盖死死压住他的小腹。
教练亲儿痛得又嗷了一嗓子,但抵死不从,就算唐行拿手轻飘飘的扇他巴掌也扭过头拒绝回答唐行的问题。
其实唐行最想知道的是他为什么针对他,为什么要剪他裤子,他就问,但问不出个屁来。唐行觉得可能是这傻逼还欠打,准备伸手再在他脸上留两个拳印子的时候。
保安听着响动拿着电警棍和手电筒进来了,他看见唐行扬起拳头要打人的模样,连忙开始大喊想要呵住唐行。尤其他看见被压在地上打的是那个青少年候补预备游泳队教练的亲儿,立马就报了警。
唐行那是有苦说不出,毕竟人证物证全在他这边。他进了派出所,想解释别人都觉得他颠倒黑白,因为那教练亲儿哭得实在有点惨。唐行又把自己头发剃了,他嫌热,露个青皮,像极了个主动挑事儿的不良少年。
后面打电话喊家长,要监护人过来一趟,唐行只给了吴嘉的电话号码。虽然他出差,现在回不来,但唐行只记得吴嘉的号码。
唐行就想着自己就在派出所待一晚上,大不了就被拘留个十几天,然后就回去上学。他刚刚问了的,说调解,要是对方不追究,他赔个医药费就是,毕竟俩人脸上都有伤,很明显的互殴,且都还是未成年。
但是他没想过今天晚上吴嘉他妈的就回来了,唐行看见他觉得自己闹了挺大一事儿,忍不住心虚,觉得自己给吴嘉丢脸了。
毕竟打架的开端确实是他,下手更狠的是他,把人打哭的也是他,虽然唐行没觉着自己错。
这阵各位看见教练对他亲儿含泪说话,都觉得欣慰,七嘴八舌的说。
但吴嘉走进来,办公室小规模的安静了一阵。毕竟他穿了一身笔挺的白西装,长相清俊,气质温淡但又不可小觑,暗藏锋芒,像是从开了个什么国家级别的大会会场里面走出来的。
唐行低着头,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他刚刚还坐在风扇口看着互说心里话,快要相拥哭泣的俩父子傻乐,他喜欢看热闹,正是笑的最开心的时候。没想到别人马上都要调解完了,他就笑不出来了。
这办公室房间小,里面站着的人还多,都是来热心调解家庭矛盾和听热闹的,挤,靠墙角放了一张大办公桌,俩风扇对着吹。
唐行是坐在窗边,从大门口看见他家长来了。
吴嘉站在门边环视了一圈人,看见唐行这个瞒着他把头发剃了的不听话的小笨蛋低着头看上去有点委屈的样子,走过去一把牵住他的手,站在教练俩父子面前,隐隐约约的露出些对峙的锋芒之态。
但教练哪敢跟财神爷对质,要不是他儿子突然给他爆发出不满,他老早就亲自送唐行回家了。
而警察们看见吴嘉这副模样也都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他们都觉得稀奇,这人惹不起,八成是什么权贵二代,搞他们一个小派出所那是轻轻松松。但是他手边那个小子,看上去和他实在大相径庭,只是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谁能想到那么莽傻的一个小子,家长看着恁牛逼。
吴嘉一来,局势顿时逆转,仿佛所有的理都站在了他那一边。
但唐行有点没看出来,光低着头,眼睛看向吴嘉攥着他的白手发呆。
吴嘉看了教练一眼,又扫了在场警察一眼,瞥见唐行脸颊上面的淤青,冷不丁的问道。
“他脸上的伤怎么回事儿?”
“我打的。”
教练亲儿抬起头,目光躲闪的看着唐行家长。他其实也心虚,他刚刚把话和他爸说开,正愧疚着。
“你想调解吗?”
“当然调解,我们调解。这个是我儿子不对,是他小子犯浑,您千万别追究他,子不教父之过,都是我的问题,我的过错。是我没有好好教育他,不像您弟弟。”
“你想调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