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充斥着浅淡薄荷味的香气中醒来,吴遥好几年来第一次体会什么叫神清气爽。身体里终于不再涌起那难以摆脱的燥热感,气息也平稳下来,唯有使用过度的地方仍旧有些不适,但那种皮肉上的苦楚完全能在忍受的范围。
反倒是看着睡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时,心里冒出了一股强烈的不适。
虽然不至于强烈到要呕吐的地步,但那种心情也绝非愉悦。吴遥冷着脸下了床,去浴室里洗漱穿衣,出来就看到冒着一脸傻气坐在床边呆呆看着他的傻子。看到他后,傻子脸上立马露出满满的笑容,“老婆,早上好。”
昨晚两个人做完最后一次都是累到极致的状态,再加上天热,没人穿衣服,傻子连内裤都没套上,下体就那样赤裸裸的暴露出来,而且居然还晨勃了。吴遥看了碍眼,迅速别开头,一言不发的往外走。傻子愣了愣,急忙追了上来,“你去哪里啊?”
“上班。”
“不累吗?可以休息的吧。”傻子转动脑筋,“我也可以陪你去上班。”
“你不准去。”吴遥冷淡的撇下这四个字便拉开门走了出去。
一个星期没出门,尾星并没有什么变化,走出巷子便只能看到劳作的妇女和啼哭的孩童,年轻劳力早已进矿洞去上班了,要到夜晚才能结束一天的工作。吴遥在这里人缘不好,没人跟他打招呼,只有走到唯一一家医馆门前,阿穷才会招呼他,“终于完事了?”
老头虽然年纪很大了,但八卦得很,一副猥琐样,还朝他挤眉弄眼的,又往他身上打量,企图找出什么痕迹,“怎么样?比药好用吧?我教的是不是还行?”但吴遥包裹的太严实了,难得穿了件衬衫,纽扣都系到了顶,又戴了口罩,根本找不出证据。
吴遥伸手掏口袋,“多少钱?”
“你问那些营养剂?不用钱,是我免费给你们的赠品。”
吴遥还是丢了张钞票在他桌子上,阿穷这次没拒绝,麻溜的收进了自己的口袋,一边打探:“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彻底缓解了?你有没有让他终生标记?”
吴遥淡声道:“他不会一直在这里的。”
阿穷笑嘻嘻的,“他一个傻子,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得,不在这里能去哪里?我看啊,你趁早让他终生标记,然后你们去登记结婚,到时候把崽子一生,你这残缺也就好了,到时候就算他想起了什么,还能抛妻弃子不成?”
吴遥瞬间觉得他嘴里没一个字是靠谱的,不再搭理他,离开医馆去了酒馆。
他请假的时候没有预想到会要这么多天,但很显然酒馆也没有辞退他的打算,为他代工的阿越看到他来还松了口气,揉了揉酸胀的胳膊感叹,“你总算来了,再不来我都要累死了。”
吴遥只点了下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开始工作。
七年前他决定留在尾星上的时候瞿乐就给了他这份工作,他也由最开始的略微吃力做到现在的熟练,但今天因为身体的关系,中途不免感觉到疲乏,难以言喻的地方也有些不适。不过因为他戴着帽子又戴着口罩也没人察觉。
过了十二点,空旷的小酒馆挤满了人,矿工们都结束了一上午的工作,开始来享用今天的第一份正餐。当看到吴遥出现在柜台前,不少人都觉得失望,“还以为你小子终于被老板辞退了呢,怎么今天又出现了?”
“又要开始吃那么难吃的炒饭了吗?”
“我说你跟阿越就不能换个岗位吗?阿越的手艺真的比你要好上很多。”
这些人语气中虽然带着嫌弃,但脸上却仍然是笑嘻嘻的,显然开玩笑的成分居多。还有些老客打了饭就坐在吴遥面前吃,一边问他:“你这几天去哪里了?生病了还是被人打了?”
旁边立马有人反驳他,“他怎么可能被人打?他打别人还差不多。”
“那就是生病了?早知道我们把这情报卖给刀疤李,说不定能换两瓶酒。他不是在追你吗?正好趁虚而入。”
“哈哈哈哈刀疤李还是算了,小吴估计瘫痪了都能把他打废掉。”
尾星的娱乐太少,闲聊八卦就占据了其中一大部分,更何况劳动了一上午身体有些疲乏,正需要一些玩笑话才能提起精神。吴遥没搭理他们,帽子一扣就靠着墙假寐,等用餐的人三三两两的走了,才起身收拾餐具,中途自己也吃了一点食物。
下午跟晚上也跟其他的日子没什么区别,快到半夜的时候,吴遥赶走了最后一个装醉的客人,锁好门,拎着两份餐盒离开。一份餐盒他留给了垃圾山的咪咪,喂完猫之后他没立即回家,而是沿着另一个方向走了一段不近的距离,站定在一群还在打牌的人面前。
尾星没有路灯,那些人唯一的光源是不知道从谁家牵出来的一个黄色灯泡,光线不算明亮,但足以照清楚周围三四米的地方。他们玩的有些入迷,吴遥站了快一分钟才有人发现了他,有些吓到了,“你来干什么?”
其他人立即发现了他的存在,反应都有些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