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满越来越觉得往后的生活有盼头起来。
今日天好,阳光从窗子照进来,窗外家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构成了一幅,只有那诗里写过的山水图。
这是他们的家。
“明日赶上县里集市,后日回门,我虽准备了一些东西,但总觉得不够,明早我上县里再置办一些,不可失了礼数。师傅如今在县里住,我明天顺道去看看他老人家,可能会晚些回来,我先把饭菜做好,你醒来热了就可以吃了。”午后,黎询川抱着余满说道。
“那我同你一起去。”
“不行,你身上还疼,去县里路远。”
“明天就不疼了……况且从这去县里比我从前去还要近一些呢。”
黎询川还是不赞同:“一来一回也耗精力。”
“我也好久没去县里了,”余满抓着黎询川的一根手指摇了摇,“有点想吃麻酥饼……而且我们可以一起去见师傅呀,你不打算带我去见吗?”
黎询川亲人很少,哥嫂已经是不算了,纵然是黎询川新婚,他也没有请那两位,那同他亲近些的,也就只有这位师傅了,余满心里也想见见师傅。
“真的想去吗?身体真的没问题?”
“真的,既然是你的师傅,我肯定要见的。”
黎询川心中熨帖,终于点头道:“好,明日我们坐村长家的牛车去。”
每个村子里买了牛的人家大多都会在赶集日载人出发,不过要收取些许银钱。
余满知道他心疼自己,是以也点点头。
勤俭要落到实处,坐坐牛车也没什么,只是余满心里总是习惯性的要心疼银钱。
“好,你可一定要叫我。”
黎询川笑着点头:“放心,在我们家夫郎最大。”
余满便又红了脸。
大正午的,怎能说这样的话。
余满今日醒的稍晚,却也是在生物钟的催动下醒的,若不是生理习惯,是万万起不了这么早的,是以窝在黎询川怀里又说了会话,便又睡过去了。
这一觉,便是睡到了太阳下山。
余满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睡了那么久。
今天什么事都没有做!
他当即掀开被子下床,虽然后面还有些不适感,不过上了药之后又躺了这么久,已经快好了。
“川哥……你怎么不叫我?”
厨房点了蜡烛,整个屋子都笼罩在暖黄色之中。
黎询川在灶台处添柴,石头跟在他脚边,见余满走过来,便摇着尾巴向余满走来。
黎询川把最后一盘菜端上桌:“醒了?中午只吃了粥饿了吧?我做了些清淡点的菜,快来。”
“怎么能让川哥你做饭呢,我……”
“好了,推辞什么,家里就我们两个人,以后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想不做饭便不做饭。”
“可是……”
“来,尝尝味道,”黎询川把碗递给他,“我一人生活惯了,捕猎有天时,封山后,便一个冬天都待在家,有时睡到正午也正常,有时不想做饭,连着几天吃面也正常,满满也不必日日都劳累,该放松时就要好好休息。”
余满所看到的,见到的生活都不是这样的,在他的脑海里,每户人家都严格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年不节都不舍得杀一只鸡吃,平常家中的妻子就应该准备好一日三餐,精打细算,经营好一个家。
可他这两天接触到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
更深的道理他想不到,他只知道,和黎询川在一起生活,很幸福,很轻松,他不像别的汉子一般,甩手不管家中的琐事,也不会乱发脾气,总是温和的。
“好,我记住了。”
“只要夫郎不嫌我不上进便好。”
余满连忙摇头:“怎么会?川哥自然是很厉害的。”
大哥打听了很多关于黎询川的消息,他听的也很仔细。
十六岁开始进山打猎,连一些老猎户都自叹弗如,对他更是交口称赞。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不求上进的,只是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同而已。
“来,吃这个。”
夏末,初凉,一盏烛火,一间瓦房,两声犬吠,两个身影。
世间之事,能胜却此刻的不多。
“昨日的里衣已经洗好晾了,今天穿这件。”水烧开了,黎询川带着余满去衣柜里拿衣服,“里衣做了三件,都放在这里。”
“好。”
余满忍不住又要回想昨天的事。
又到晚上了,他还记得那件漂亮的红色里衣是怎样被剥开,怎样被挤到一边,怎样粘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