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晨、钱鹏他们是上半年送入宫中的最后一批人了。
按理来说,今年直到六月份都不会再有小宦官送来了,却不想还没过两个月,又单独送来了一个,且这单独送来的长得挺漂亮的,性子却颇傲,整日冷着一张脸,活像人都欠了他几万两黄金似的,谁也不理。
但说他傲吧,也全不是,夜里常听到他缩在被窝里小声地抽噎,白日里有时也会见到他眼眶红红的。
被送入宫的小孩大都是出自穷苦人家,家里养不起来,才给卖进宫的,徐晨、钱鹏这一批的人自然也不例外。
他们刚入宫不久,还未经受过宫里的残酷,虽有掌事的公公告诫他们要谨言慎行,但终究是还未脱去先前的习惯,皆对这新来人的身份好奇不已。
宫里规矩虽严,但那都是面上的,宫里下人多,又没有解乐的法子,便大多偷偷凑在一起嘴碎,林司衍的身份本来也就不是什么秘密,两三日后,大家便全部知晓了。
有几个仗着自己年岁比较大,加之看不惯林司衍整日贵公子的模样,便私下里联合起来欺负他,不是在他被子里洒水,就是在他伙食里撒灰尘。
除了徐晨会护着林司衍一些,其余人不是冷眼旁观,就是幸灾乐祸。而这些小打小闹只要没有闹上明面来,掌事的公公是不会管的,又或许是他们也知道,但同样看不惯林司衍,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林司衍那几个月正杞人忧天着,总是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他知道自己被人欺负,却没有能力反欺负回去,只能把委屈往肚子里咽,好在还有个徐晨护着他,被子湿了,邀他一同睡,饭菜脏了,允他一同吃。
“好歹也吃一点,这样身子才能好得快一些。”徐晨柔声哄道。
他知道林司衍的遭遇,却并不想跟着落井下石,或许是林司衍与他家中的幼弟年纪、秉性都相仿,让他心中生了怜惜,想像保护幼弟一样保护林司衍。
林司衍顿了几秒,最后还是没有弗了徐晨的好意,偷偷抹干净眼泪,起身小口地吃着大馒头。
“徐晨,你真好……谢谢你!”
没进食之前尚不感觉到饿,一吃东西才感觉到肚子饿得慌,林司衍快速吃完了一个大馒头,将要去拿另一个馒头时,看到徐晨正看着自己,想到自己方才的恶行,忍不住开口道。
徐晨听罢,“噗嗤”一笑,露出了两个可爱的小酒窝,他摸了摸林司衍的脑袋,含笑道:“以后记得乖乖吃饭,受委屈了也别自己一个人闷在被窝里哭了,先跟我说说看,说不定我可以帮到你呢?”
林司衍被他摸得鼻头一酸,眼泪险些又掉了出来,自从那天后,就没有人再这样摸着他的头说话了。
林司衍用力点了点头。
“这还有一个,快吃吧,马上就要熄灯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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