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那年的元旦前几天,老家房子的买家催着赶紧办手续,林英和舒建军一起回乡了。他们把舒山亭放在夏家帮忙照看,跨年夜晚上丰悦和夏吴天要参加外面的酒局,和孩子们在家吃了晚饭后就出门了。
那是安城第一年举办烟火秀,夏池风和舒山亭早就约好了一起去,没想到跨年夜这天,家长们都不在,两个人只能在家里跨年。
夏池风问趴在床上乖乖看漫画的舒山亭要不要去看,舒山亭很犹豫,因为家长走之前就嘱咐过要他们在家里听话不要乱跑。
“去吧!你只要老老实实跟着我,肯定会很安全的,我们看完就打车回家。”夏池风信誓旦旦地保证。
舒山亭对夏池风的信任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就跟着夏池风躲开张嫂出了家门。
两人打了车,司机还问他们怎么这么晚自己去城市广场,他们撒谎说去跟家里人会合。夏池风从小就比同龄人高,司机以为他们只是十几岁的哥哥带着弟弟去找家人,根本没想到是两个八岁的小孩儿。
他们到的时候马上就要开始,人群拥挤着往广场移动。
舒山亭被挤得松开手的那一刻夏池风马上就反应过来,可是孩子就是孩子,夏池风被动地被宛如潮涌的推动力不得不往前走,他大喊不要挤了,却被响彻天际的烟火吞没。
广场被渲染成了霓虹色,天空是明亮的,眼前可见的是陌生人,舒山亭不见了。
夏池风逆着来时的路,艰难地在人群中移动,他没有看到舒山亭,他把舒山亭弄丢了。耳边那些欢呼声令他烦躁,急促的呼吸声打乱了他有序的心跳,自责和悔恨交织。舒山亭害怕跟陌生人接触,他一个人会哭的,会无助地不知所措。
夏池风觉得自己也同样无助,和舒山亭感同身受地那种无助。
整整二十分钟,新年倒计时的钟声想起,每个人都在欢呼,夏池风狼狈地呼喊着舒山亭的名字,声音变得沙哑。
他摆脱人群后沿着入口的小街不放过每一个瘦小的身影,直到看到蜷缩在绿化带旁四处张望的那一团。
夏池风跑过去的时候不小心踉跄了一下,冲击力有点大舒山亭没能定在原地,两个人摔坐在地上。
舒山亭紧紧地抱着,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害怕?”夏池风一只手护着舒山亭的后脑勺问。
舒山亭摇头,却抽泣了起来,“你松手了!”责怪多过委屈,“我······找不到你······了,你怎么······才······才找到我!”哭得太克制,话也说的断断续续。
“对不起,对不起。”夏池风不停地道歉。
看到夏池风之前,舒山亭再害怕都不会表现出来,此刻在夏池风怀里,有了安全感,心里的恐惧全部释放,整个人哭得瘫坐在地上不愿意起来。
哭完之后,夏池风把还在不停地抽搭的人背起,他郑重地重复着承诺:“以后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相信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趴在身上的小哭包,搂紧夏池风:“那就再相信你一次。”
后来夏池风定制了一个荧光手环,上面是一圈X,他告诉舒山亭两个人走散的时候,就把手环举在空中,他看到就会拼尽全力回到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