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动过滤不重要的人事,反倒惊讶地露出酒窝。
我:“陆如琢,我还从没见过你惊讶的表情。不,你表情好像就没变过……我突然分手,当然是因为我自己想通了。换种登月碰瓷的说法,那就是一夜入道。我前妻能承载的回忆再好也是过去。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老子可不想当个优柔寡断的矫情货。”
陆如琢的车逐渐驶离我公司附近的街区,驶向他自己的家——陆如琢一个人住在距离缉私局办公楼仅有1500米的家属居民区。那里虽然房型面积较小,但守备森严,无关人等禁止入内。
我望向窗外飞逝的车流与灯影。
我自然而然顺着陆如琢的话说自己的想法,耐心地期待他啥时候愿意同我分享他的心事。
我把空调调高,不让冷气一个劲儿往陆如琢膝盖上吹。
我拧开瓶盖:“我很笨很迟钝很贪玩,容易冲动,感情用事。我懒得浪费脑子思考那些对我而言太复杂的问题。”
“我需要收到比较直接的表达,才能分清谁对我好,谁对我坏。我喜欢和善良的人一起玩。我能跟着他们学好。我也愿意为这样的人付出我能给的一切。”
我向陆如琢举例说明我的好坏标准:“你出事。我前妻袒护他弟弟。他变坏了。”
我:“而且我爸妈我哥生我养我,不是为了让我白白受委屈的。”
我笑:“陆如琢,如果不是你劝我尝试接受NP生活,我早就跟船队出海散心了。谁愿意天天看着陈槐那张杀人犯的脸…更何况,你和寻哥对我那么好。我不能再为了他,让自己和你们不开心了。”
陆如琢面无表情:“确实。你开心最重要。”
我用后视镜瞄一眼陆如琢。
我舔舔干燥的嘴唇,又不能抽烟放松心情。
陆如琢驾驶技术非常优秀,车辆平稳行驶。
我放好陆如琢的手机,放心仰头,灌了一大口陆如琢刚给我买的冰牛奶。
红灯停。陆如琢慢踩刹车。
他语气平静:“你叫郑寻川寻哥。那你应该叫我什么……”
“阿琢?琢哥?”
这个略微耳熟的谐音称谓害我差点喷陆如琢一脸奶。
我重新恢复健康和活力的装备们集体示警,触发回忆。
我和孟廷选做爱的时候,每次我咬牙切齿叫他阿灼或者阿灼哥哥,他就像疯了一样咬我,肏我,搧我的屁股或者新装备…反正它俩谁闲着,他折腾谁。
我都要被孟廷选气到,肏到,爽到晕厥了,根本分不清我那漂亮且变态的哥哥是兴奋,还是生气。
我甩甩头,切走脑内的色情片段,换用干净的右手攥着牛奶瓶。
我转过脸背对驾驶位的陆如琢。
我:“咳咳咳,不好意思…我去,陆如琢,你怎么这么可爱?!我忍着肉麻讲了这么多废话。你就问我这……?”
忽然,陆如琢雪白的右手拿起三两张纸巾,覆住我潮湿的左手手背。
陆如琢一手搭在方向盘左侧,若无其事地注视着前方的红绿灯。
陆如琢似乎在回答我的某个问题。
陆如琢:“嗯。”
“孟蓁,我不喜欢你叫我哥。”
陆如琢:“所以,那晚我和你在车里过夜的时候,我不许你叫。”
陆如琢手中柔软细腻的纸巾礼貌地、体贴地按了按,吸干了我手上的牛奶渍。
陆如琢:“坏小狗,你会怪我吗?”
我脑子嗡地一声,一道电流顺着脊椎直窜我的天灵盖。
陆如琢住院治疗期间,我非常乐意挤出时间,以情敌的身份凑到他床边,刺激他要快点学会走路,和我继续争抢男人。
讲真,我每回半夜蹦起来我糟糕的睡眠质量总算能发挥积极作用,轻手轻脚,连哄带抱,有说有笑地给陆如琢消毒擦身,涂润肤露,换、洗衣物和床单的时候都不及此刻这样…这样臊得慌。
我头晕,口渴,耳鸣,眼花,体温上升。
尽管我长久浸润着车窗外的月光,但我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夜里中暑了。
在陆如琢与我手心手背交叠的两三秒后,我开始发病的两三秒后,绿灯终于再次亮起。
陆如琢抽走纸巾,放过我的手。
他双手重新握住方向盘,在十字路口向左转弯。
陆如琢:“你如果也叫我哥,就会显得我和他们一样。远不如实际情况这样特殊。”
忽明忽暗的灯影下,陆如琢线条流丽的侧脸犹如整座城市中最美最润最纯洁的月光。
他依旧冷。可他不再遥远。
陆如琢:“孟蓁,你叫我陆如琢就很好。”
他仿佛在毫无感情地陈述一个事实:
“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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