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承一很烦躁。
距离上次在迟云家……已经过去了一个周。迟云因为带伤性交所以发了高烧,足足躺了四五天。每天放学都去看他的秦承一倒是乖了一点,没再像上次那样闹他,就是时不时会抱着迟云叫“小迟”,还说“小迟是我的对不对”“小迟只能是我的”。
男高生的占有欲强烈的可怕,好像做过一次爱后迟云就成为了他的所有物。迟云没法同他解释,只能沉默以对。不管对方是和他说话,亲他的嘴和脸,甚至把手伸进衣服里捏他不大的乳肉,迟云总是安静地低着头,不反抗,不回应,不动作,像一个真正的物件。
他消极应对的态度逐渐让秦承一感到烦躁,他就像一只犬,在电线杆上洒下了自己的味道,就自认为它属于自己。然而电线杆不会回应,旁人也不会承认犬对电线杆的所有权。
迟云的烧已经退了,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主要是走路姿势太古怪,所以他暂时不想去学校。秦承一从后面抱着迟云,把他放在自己大腿上,吮吸他的后颈。生理反应让迟云颤抖了一下,他依旧垂着头,脸上没有表情,只有眼底闪过一丝麻木。
“小迟。”秦承一嘴里喊着白嫩的皮肉,含含糊糊地说。
“小迟。”
“小迟。”
“小迟,我喜欢你。”
迟云半阖的眼皮颤抖了一下,眼神飞快地又归于一潭死水。
“小迟,我真的好喜欢你。”秦承一两条胳膊箍着迟云的腰,手指有些僵硬,好像在竭力控制不去触碰迟云更多,只能靠亲吻他的后颈来缓解瘾症。
“小迟为什么总是不给我回应呢……小迟是不是讨厌我了。”秦承一突然一反前几天肆意占有的行为,脸埋在迟云背上闷闷地说,“小迟是不是不喜欢被我碰,如果我不碰小迟……小迟是不是就会跟我说话了。”
说着,他竟然真的松开了手臂,连头都从迟云背上离开。
秦承一当然不是真的愿意放开迟云,只是这几天下来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他现在越不肯松手,从迟云那里得到的也不会比那晚更多。他必须先将手中的所有舍弃,给他的小迟一个“自由”,然后再慢慢地一点一点套牢……
小迟的身和心,才能全部是他的。
小迟那么软弱善良,肯定不会忍心抛弃他的。
随着秦承一的一句句话,迟云眼眨得越来越快,眼中也出现了光亮。最后秦承一放开他时,迟云驼下去的背好像被从后面捶了一下,突然直了起来。
“……让我下来。”迟云小声说。
这是这几天迟云对秦承一说的第一句话。秦承一马上把迟云从腿上抱下来,自己蹲到床边,脸压在床沿上,就连发梢都离着迟云的腿一厘米远。
他抬头看迟云,神情好像一只可怜巴巴的狗狗。
迟云头一次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秦承一,位置的变换让他产生了某种错觉,本就不甚坚定的心也软化下来。他想着两人之前的友谊,还有秦承一这几天对他的照顾,绞着手指,纠结地开口:
“你,你不能再那么碰我了。”
“那么是那样?”秦承一伸出一根手指,飞快地碰了下迟云的腿又收回手,“这样也不行吗?”
“这样,这样可以。”迟云有点迷惑,愣愣地说。
“那再多一点呢,勾肩搭背呢,或者牵手。”秦承一慢慢起身,坐到床上,迟云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抬高。
“可,可以吧?”迟云想着两人之前也会勾肩搭背,或者无意中碰一下手。
“还有呢?”秦承一已经完全坐直了,他比迟云高出半个头,现在改成迟云仰着头看他了,“亲亲……可以吗?”
位置再次调换,刚才还在示弱的狗狗再次变得强势,诱导着说:“只是亲一下……轻轻的,应该可以吧?”
“应,应该,应该可以吗?”迟云的思维完全被带飞,面对比他高大的秦承一,习惯性地瑟缩起来,只会磕磕巴巴地重复,“应该可以,可以吧,可以一点点。”
秦承一在迟云有点害怕的眼神中慢慢俯身靠近,嘴唇在他脸上轻轻贴了一下。
“轻轻的。”他耳语到。
迟云愣了一下,紧绷的身子慢慢放松下来,脸上扯出一丝勉强的笑。
“小迟,我真的很喜欢你。”秦承一用两根手指夹着迟云的袖口,轻轻晃着,“你不要不回应我么。”
迟云张着嘴,各种音节在舌尖乱跳,最后还是被尽数咽回去,只留下一句:“高中毕业之前我不想谈恋爱……”
“没事小迟,我可以等你,我从现在开始追你,等你一毕业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秦承一柔声轻语地哄着迟云,而迟云完全没注意到在秦承一口中根本没有自己拒绝他的选项,被哄的晕头转向,被秦承一盯着点了头。
迟云完全恢复后,重新回了课堂,在秦承一的帮助下他没落下什么课程,生活也逐渐回归正轨,除了偶尔被秦承一戳戳腰拉拉手,还有时不时按在隐蔽的角落里亲几下之外,和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压在迟云肩头的阴影逐渐卸了下来,他久违地感到了轻松。
兜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迟云趁着下课打开看是什么消息,只一眼,血就凉了下来。
他默默地关掉手机,装回兜里,坐在座位上颤抖,头往课桌上埋了一下,然后又猛地抬起,还是那一副软糯可欺的模样,只是唇色苍白了些。
————
迟云和秦承一道别,用钥匙打开家门走了进去。秦承一盯着那扇门,直到迟云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后才意犹未尽地收回目光,转身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秦承一所不知道的是,门的那边迟云正贴着门缝,听他的脚步声渐远,眼泪不自觉地濡湿了脸颊。他把书包扔在玄关,又打开门走出去,顺着他刚走过的这条路,直到来到那个路口。
迟云站在路口,低头盯着脚尖,用力绷了绷双腿,还是没法迈出那一步。在他犹豫的档口,一个高大许多的身影罩上来,把瘦弱的学生笼得结结实实,夹着烟的手掌拍在迟云肩膀上。
“想什么呢?”季沐泽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衣领大开露出大片纹身。
“……为什么是我。”迟云发出悲伤的泣音,“明明那天都……做过了,拍也拍了……为什么,还要我来……”
“啊,因为录像实在是太色情了,最近撸的时候都用的你的,对着别人反而提不起兴致来了。但是连着这么多天,有点看腻了。”季沐泽用好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的语气说到,“如果不再多拍一点或者做一次的话,我怕我忍不住又带着人来肏你。”
“往好处想,今天只有我一个人,嗯?”手掌在迟云的背上摸,流露出觊觎的意味,“而且不是在仓库这种简陋的地方,我们去旅馆,怎么样?”
迟云的头埋在怀里,无声地哭泣。
不管他是怎么想的,最后的结果总不会改变。季沐泽揽着他去开了房,前台连头都没抬就扔过去一把钥匙。两人上楼,找到对应的房间,打开门。房间里没有多余的陈设,一张双人床,一个小桌子,一把椅子,还有透明玻璃墙的浴室加厕所。
季沐泽把背上的黑包甩到床上,说:“你是想穿着衣服还是全脱了?”
迟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想到上一套校服的惨状,又羞于自己选择脱光。他安静地立在原地,像一个待使用的精致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