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笼觉得这是重点。他是在初三那段时间产生并坚定了干夜总会拉皮条结识有钱人的想法才来了首都,而白谦野同学貌似就是那段时间同他分的手,并且,两人一个男妓一个老板,陈默笼很难不将这些信息联系起来。
于是她说出了白谦野同学的名字,对方一怔,随后开始捧腹大笑。之后的聊天不尽如人意,陈默笼便强行夺取了江瑜寰的记忆。
看到那些画面后,陈默笼叹了口气。白谦野同学果然是江瑜寰认识首都这边大佬的媒介。
许是江瑜寰对真正的有钱人充满了变态般的敬畏,在他记忆中的那人的脸被一层黑雾所笼罩,以他未成年人的角度仰视过去,那人的身体轮廓是扭曲畸变般的高大,投在江瑜寰身体上的是山一般的鬼影,那人口中念叨着:“有趣,有趣,美丽,美丽,给我,你没得选···”
他害怕那个人。
但陈默笼无法与他共情,因为她看到了被他所塑造的白谦野的形象。
一条白蚯蚓···之类的东西?陈默笼无法准确地描述出来,或许不是蚯蚓,或许还是人形,只是,江瑜寰抹去了他的五官特征,只剩下一张嘴,也就是说,头部充满着肉的弹性,模糊成了一整块,但独留下一张殷红的、大张的、做吮吸状的无牙的嘴,然后往下,肩膀手臂同样被模糊,只剩下一条白状物和两个硕大得过了头的红点,再往下,双脚被合并模糊,连阴茎与卵囊都被抹平,但有一个水红色的洞。
江瑜寰除掉了他一切人的特征,仅保留了他肉性的一条身体,和肉性的器官。
而且,那东西移动的时候只能蠕动爬行,头尾的口器在翕张,留下一地蛞蝓黏液似的痕迹。
陈默笼一时说不上话来。
她到了一种脑袋里白茫茫一片的程度,许久才能感知到一点具体的情绪,她很难过。
记忆往前推,她能看见这条白蚯蚓像蜂后一样窝在一个地方喘息,随后被好几波人轮番啃食,流了一大片透明的汁液,痛苦地翻滚着,,而角落里有江瑜寰觉得代表黄金的金色摄像机。
这个摄像机随后飞到了那人手里,才有了更后面的画面。
她明白了。
陈默笼从江瑜寰身体里出来后,完全静止态地发了一会儿呆。随后她微微地瞪大了眼睛,露出她内心的状态,惊恐与痴呆性的迷茫之间。
她问处于控制之下会顺从指令的江瑜寰:“您···觉得您的过去如何?”
“我是如此厉害,克服一切,抓住了每一个该抓住的机会,现在的一切都是我应得的。”
陈默笼呆愣地点点头。
“您,我翻看您的记忆,并未找到您和白谦野同学交往的相关记忆,这说明您已经完全不在意,或者被之后发生的事深深掩埋了。请您现在努力回想一下,能告诉我——”
“您为什么会和白谦野同学交往呢?”
“不知道,确实忘了。”
“哦,谢谢您的答复。”陈默笼解除了控制。
清醒过来的江瑜寰同学只知道他朦朦胧胧间讲了过去的事儿,他看见陈默笼的表情时,又笑了。
他笑得直抽抽,说着她的同情心未免也太强了,白谦野都觉得不在意,她在那里像死了一样。
他接着说,她要是知道了白谦野对她是怎么想的,一定会觉得很恶心,而且她现在的同情,若是让初中的白谦野知道了,白谦野也会哇哇就吐。
江瑜寰又说,他猜到陈默笼是让那个金主想会一会的新晋人物了,还说她一定会输,然后话锋一转,开始大骂他们这些有钱人是多么无聊,女的喜欢追男妓,男的喜欢在男妓身上找女的感觉,肏个鸡都要抢来抢去,真他妈无聊到家了。
然后他又重复了一遍,陈默笼一定会输,但输的第一步呢——是她自个儿觉得白谦野恶心。
他说,沈恒锻绝对采取行动了,学校里是有人盯着白谦野的,沈恒锻一时兴起,可能是昨晚,可能是两个小时前,也可能是一个小时前,也可能是现在,就对白谦野动手了。
江瑜寰问她,你能确定你不反胃吗哈哈哈哈。
陈默笼准备走了。
她笑着朝他点点头,说:“谢谢,谢谢您告诉我这些。然后您去死吧。”
嘭。江瑜寰的身体爆出一堆肉粉色的玫瑰花,枯萎了。
陈默笼承认自己有重大过错,她面对白谦野时带上了未来得及处理干净的情绪。
一是因为刚刚从江瑜寰那里回来,二是因为她真的无法理解白谦野的脑回路。
他很可爱,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他摇摇晃晃走过来时,让她忍不住联想到那种贱兮兮的大黄面包狗,带着鬼迷日眼的心虚,耸着肩,矮着身,一步歇十步晃过来,哼唧打滚半天,但下次必犯错。
但狗子偷吃零食和拆家是因为天性,管不住,对标过去,岂不是白谦野同学管理不好身体也是···天性?
陈默笼只觉得心惊肉跳,连忙止住了胡思乱想。
哎,虽然不至于到那种程度,但白谦野同学出事之后立刻拿身体来抵罚这一思想,足够说明,他还是有点儿不太对劲了。
所以,就算现在的白谦野同学因为她说没性欲而面色灰败,她也绝不可能在这一说法上退步:“白谦野同学,监禁你这一件事,我是通知,不是征求意见。你不可以去见沈恒锻,也不可以去见任何客人,但凡要出这个屋门,必须向我申请,并配以充足的理由,说服了我,才能在我的陪同下出去。”
她不带一丝肉欲的亲了亲白谦野颤抖的嘴唇:“白谦野同学,这段时间我们会做很多事。”
希望他能知道如何正常提出诉求,正常争取权益,体会很多除了性交以外的事。
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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