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人类与虫族的星际战争已经过去了两百年,时间并没有带去什么好的改变,人类与虫族仍然势不两立。
零星的战火时有爆发,只不过无论是人类还是虫族,都没有了再聚集全族力量与对方拼死一战的能力。
罗赛吸了几口劣质的烟,这种除了给人带去肺癌和难以摆脱的上瘾,唯一优点就是提神的垃圾东西,历经几个世纪都还没有被淘汰掉。
实际上这也不难理解,因为除了战争手段,人类基本上没有什么进步,无论是经济还是文明。
作为政府税收的大头,烟草的存活是有政治价值的。
突然一声爆炸,火光与强烈的地面震动一起出现,罗赛坐着的大楼残骸被震得簌簌地往下掉碎块,他的烟灰也被抖掉一截。
妈的。
罗赛暗骂了一句,跳到地面上往爆炸的方向走去,“哪个蠢狗又把哑弹给触发了!”
“跟你们强调了多少遍,别为了几个钱就试图把炮弹运走,有命赚钱你他妈的有命花吗!”
罗赛带着的小队是一支废品搜寻队,平时就在废弃的战场上找点破烂换钱。
什么都能卖钱,比如一个没开封的军粮肉罐头是五个铜板,开封了但没变质的是两个铜板,变质了的把东西倒掉,多收集几个罐头壳也能换一个铜板。
武器更值钱,各类损毁的武器主要看型号,有些型号的零件有稀有金属,这些金属的价格在一个银币到二十个银币不等。
如果是完整的可使用的武器,价格就更是天翻地覆,一把老式激光炮都值两百个银币,更不用说一枚未激发的炮弹了。
一枚炮弹变哑的原因千万种,可能是传感线接触不良,可能是能量填充不够,可能是菜鸟士兵忘把安全锁解开了。
也可能那一炮就是心情不好,落地了不想炸,就等着哪个贪财的倒霉鬼过来。
爆炸的烟火味和人体被烧焦的臭味交杂在一起,罗赛看到几个人比他更先到达,站在带着焦黑和血液猩红的深坑里默哀。
他走过去,看了一眼四处沾染的血迹和碎肉,直接问道:“死了谁?”
艾文手攥着一块碎布,低头回答他,“是洛娜,她家有两个孩子,小的到年纪上学了,她想赚点学费……”
罗赛瞥他一眼,“我记得她是新人,你负责带她。”
艾文更加不敢抬头,愧疚道:“是我,但我跟她说过见到结构完整的炮弹要先拆传感器,不能私自触碰……”
话还没说完,罗赛直接给了他一拳,“新人根本没资格碰炮弹!尤其是这种急着要钱的!”
罗赛吼完尤不解气,又给了他几下,旁边没一个人敢过来劝架,艾文也不敢还手。
人已经死了,队里集资凑出一笔抚恤金也不够两个孩子生活多久,罗赛揍他是应该的,是他失职了。
罗赛揍完他之后就抽走了他手里的碎布,叠了叠塞到上衣口袋里,怒红了眼睛呵斥其他人不要再乱动心思,每支小队里因为贪钱而不顾安全守则死掉的傻瓜数不胜数。
周围人四散开来,继续各自搜寻。
罗赛在坑里寻找着洛娜可能存在的遗物,一小截完整的腿骨也行,他不能只给孩子们带回去一块碎布。
他在坑底中心位置走了没几步,突然踩到了什么,他低头一看,发现是一块蓝黑色的甲壳碎片。
他又走了几步,发现了一段带有毛刺的昆虫足,他站在最中心的位置,四处看去,满地的血腥和残骸碎肉。
人类深红的血液掩盖了很多东西,他们沉浸在同胞逝去的悲哀中,一时竟没有注意到这里除了人类的血肉,还有虫族的碎尸。
乔感觉很吵,就好像她睡着睡着楼塌了一样,轰隆隆的还带着一阵剧烈振动,硬生生把她给吵醒了。
她正要起来骂街,看看是谁扰人清梦,结果她一动,手脚就碰上了温热坚硬的东西。
这东西把她包裹起来,没有给她留太多的活动空间。
乔敲了敲四周的墙壁,发出点叩叩声,她觉得周围很黑,不知道是光线透不过这层壁,还是外面根本就没有光。
她用拳头往包裹着她的墙壁上砸,试图打开一个缺口。
她努力了一阵,终于连砸带抠的把墙壁整出来一个小口,她摸着被她敲下来的碎片和连着墙壁的一层薄膜,她觉得现在自己可能在一颗蛋里面。
这很糟糕,而且她隐约听到外面有很多人的声音。
人类都是胎生的,她现在明显是个卵生物种。
都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她还不想刚出生就去世,乔选择原地缩成团,瑟瑟发抖不敢动。
外面有个男人在大吼大叫,她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但她确认这个声音她并不熟悉。
虽然在蛋壳里睡了很久,但她偶尔会清醒一下,也曾听到过一些外界的声音,尽管在半梦半醒之间没有听清晰,不过她很确定没有这个男性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