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王座上父皇那死不瞑目的尸体，又扫过身边忠心部下们期盼、惶恐又带著一丝劫后余生的复杂眼神
“……特使阁下，”凯兰卓尔的声音带著一丝经歷巨变后的沙哑，“请讲。”
“您不应该跟我说，”赵真笑道，“具体细节，请和我们的爱德华殿下商討吧。”
“至於现在......”他把目光投向了维西拉。
“喂，精灵皇帝，你怎么还附身到你女儿身上了？”
殿內的烛火，忽然全部“噗”的一声，跳了一下。
风並不大。
可所有火焰竟齐齐歪向一边。
维西拉微微一愣，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特使阁下，请你不要胡说八道。”她的声音发颤，“我父皇已经……”
“死了？”赵真笑得很淡。
“可殿下，死人不会看著我笑。”
他指了指维西拉的影子。
那影子落在圣殿地砖上，本应笔直的轮廓，此刻却微微歪斜，像是有第二个人的头从她肩后探出。
凯兰卓尔皱起眉，正要开口，却见那影子“动”了。
没有风。
没有光变。
那影子竟缓缓抬起了“头”，与维西拉分离半寸，张开了嘴。
“……你们……背叛了我。”
那声音嘶哑、苍老、却又熟悉。
正是马尔凯斯皇帝的声音。
“维——西——拉。”
影子缓缓伸出手，抚在她的脖颈上。
“女儿啊……我还没死。”
维西拉全身僵硬，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她剧烈摇头：
“不……不是你！你不是他！！”
“父皇已经——”
“闭嘴！”
维西拉的身体剧烈抽搐，她的嘴唇在哭，在笑，在说著不是她自己的话：
“莱拉在看著……莱拉在看著你们……她说……她要回来了——”
赵真抬起手，一步步向她走去。
他每踏一步，脚下的血泊便涌起微微的泡，像有什么东西在血里蠕动。
“別装了。”赵真声音极轻，“马尔凯斯陛下，你真以为莱拉在眷顾你？”
“你信仰的，根本不是圣灵啊。”
维西拉的头猛地仰起。
她的瞳孔陡然扩大，眼白翻涌出一层紫黑的纹理，那是蛛网的形状。
嘴角的血慢慢沿下巴流下，落地的声音清脆，像是在滴入深井。
“你——你不懂——”
她的声音变得低沉，夹著窸窸窣窣的回声，仿佛千百个哭嚎同时在她喉咙里发声：
“莱拉是……母神……深渊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