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子周的声音让枣树下的两人也停止了交谈。
太史津朝着太史子周微微颔首,将头顶的油纸伞挪开,垂眸不紧不慢地将伞收起,递给了走过来的太史子周。
许是太久未见,月初看着挺拔又瘦削的太史津,愣怔了许久都没能回神。
他似乎变了,但似乎又没变。
依旧偏Ai白sE的衣衫,眉目也依旧清冷惊绝,眼底是不掩饰的漠然与疏离,还是总喜欢在大晴天撑伞,在人群中永远像个异类。
不过他也不在乎。
他从来不在乎身边人,其他人,任何人的目光与想法。
……
太史津凝眸望着白月初,只是浅浅一眼,转而看向站在她身侧的男人。
骨相有些熟悉。
第一眼感觉便是如此,但并不认识。
他收回目光,抱着怀里的花盆走到两人跟前,垂眸看着她身下的轮椅,眼底依旧没什么愧疚,脸上也依旧波澜不惊,指腹轻轻擦过怀里的铃兰花骨,如春风般和煦的嗓音透着他的从容与镇定。
“许久未见了,月初。”
白月初只扫了他怀里的铃兰一眼,冷哼道:“你又打算拿一盆破花来谢罪?”
“聪明。”太史津随手扯掉一朵白sE的花盏,两指轻轻捻着花瓣,淡笑道,“你还是那么了解我。”
月初厌烦了他这种熟稔,将轮椅往后退了半分,漠然道:“不敢,我怎么可能了解你。”
“我知道你打心里不会原谅我。”太史津语气很平静,不容分说地将花盆放在她怀里,“但还是老规矩,摔了,以后什么事都别求我。”
月初手指扣住花盆,仰头道:“你就是这么道歉的?”
“我一直这么道歉。”太史津笑得很淡,眼底其实也没什么情绪。
他并不在乎原谅不原谅,但世人就是这样,好像做错了事,就一定要求得对方谅解一样。
他只是按照世俗标准,上门,送礼,道歉。
只是在他的选项中,被道歉的人没有选择的权利。
只能选择原谅。
因为他们都会有求于他。
……
月初没有把花盆摔了。
她确实有求于太史津。
她不是不恨太史津冷漠绝情,剜了她髌骨还能一脸毫无愧疚地出现在她面前。
只是她要b世人更了解这个男人,他没有感情,亲情、Ai情、友情……他都没有。
他不相信任何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所以,没人能伤害得了他。
离开萧国,踏上青丘国土时,她就想过两人再度见面。
和预想的几乎没有差别,他的X子还是那么讨人厌。
月初将花盆递给白术,看着站在太史津身边yu言又止的太史子周,又看了眼从头到尾都不像访客的太史津。
这叔侄两人,一点可b之处没有。
还是太史子周可Ai些,长得gg净净,脾气也和善,品行不管放在哪里都是拔尖的。
“子周传信给你的?”月初问道。
太史津略一颔首,单手负在身后:“他让苍雪递信,说你命不久矣,我来看看是不是真的。”
白月初望向太史子周:“……”
太史子周瞪着太史津的后脑勺,一脸难以置信。
小叔又这么把他卖了?
太史津大概知道太史子周在瞪他,微微侧目道:“你知道的,我不会骗月初。”
太史子周抱着油纸伞,气得鼓着腮帮子:“……”大骗子!
“你是想让我救你,还是救你身边这个人?”
太史津没什么废话,眼皮轻轻掀了一下,扫了白术一眼。
月初拧眉:“救他。”
太史子周忽然站出来,盯着月初,生气道:“你说什么胡话,我传信过来,就是为了让小叔救你。”
“不用他救。”月初冷淡地看着太史子周,“我Si也不会求他救我。”
太史津并不意外,抬袖指尖抛出三根银线,眨眼间就将白术手腕缠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