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幅度之大差点带倒了身后的椅子。他笑容满面,再次向全场挥手,仿佛邓布利多只是在为他做开场介绍。
吉德罗·洛哈特教授!”邓布利多面不改色地完成了介绍,仿佛洛哈特的抢戏行为完全在意料之中。
洛哈特微微鞠躬,姿態优雅得像在舞台上谢幕,然后才施施然坐下。坐下后,他依然保持著那標誌性的笑容,身体微微前倾,似乎在倾听邓布利多的讲话,但眼神却不断地扫视著学生席,尤其是那些对他投以崇拜目光的女生。
拉文克劳长桌这边,卡伦和他的室友们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那眼神里混合著无奈、鄙夷和一丝“果然如此”的瞭然。
“看那袍子,”埃內斯托压低声音,语气带著毫不掩饰的嫌弃,灰色的眼睛里满是挑剔,“比我姑妈维多利亚时代窗帘布上的流苏还要浮夸。他是不是把对角巷所有卖金线的店铺都搬空了?”
韦斯利差点把刚喝的一小口水喷出来,强忍著笑,也压著嗓子说:“梅林的裤子啊!
他牙齿亮得能当照明咒用了!隔著这么远我都觉得晃眼!你说他晚上睡觉是不是也得施个萤光闪烁?”
法比安推了推眼镜,看著洛哈特那努力维持“优雅倾听”实则充满表演欲的姿態,嘆了口气,带著一些失望:“唉—只希望他的教学能像他的外表一样—呃—至少『有存在感』吧?別是完全的空气就好。”他这话说得已经很委婉了,显然对洛哈特的学术能力不抱太大希望。
卡伦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著讽刺意味的弧度。他的“真实之眼”始终锁定在洛哈特身上。在卡伦的魔力视野中,洛哈特体內流淌的魔力流稀薄分散,而且流动得毫无章法,散乱、虚浮,如同劣质的烟炸开后残留的烟雾,徒有其表却毫无力量內核。
这孱弱的魔力表现,与他努力营造的“强大巫师”、“冒险英雄”形象形成了极其刺眼和滑稽的反差。更可笑的是,他还在极力表演的意志会不自觉地“绷紧”这股稀薄的魔力,试图让它看起来更“凝实”一些,结果只是让那混乱的魔力流显得更加拙劣和吃力,
如同一个瘦弱的人拼命鼓起並不存在的肌肉。
这幅景象印证了卡伦所有的猜测。他收回目光,不再浪费精力观察这个魔力上的“空心瓶”。
“至少,”韦斯利看著卡伦摇头的样子,乐观地补充道,“他再差,总不会比去年被神秘人附身的奇洛更差劲了吧?奇洛那大蒜味和结巴,还有后脑勺—”他做了个恶寒的表情。
法比安和埃內斯托也下意识地点点头,这似乎是他们唯一能找到的安慰点了。就算是个草包,应该也不至於像奇洛那样隨时隨地释放生化武器。
卡伦闻言,只是端起面前的南瓜汁抿了一口。他轻声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三位室友耳中:“有时候,纯粹的愚蠢和无能所造成的混乱和伤害,其破坏力未必就比纯粹的恶意小多少。恶意或许有目的,而愚蠢—往往没有下限。”
这话像一盆冷水,让刚刚升起一丝乐观的三人瞬间又蔫了下去。联想到洛哈特刚才抢戏的举动和卡伦那篤定的神情,再加上对卡伦判断的信任,他们心里都咯瞪一下,对即將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涌起了更强烈的不祥预感。
晚餐在这种略显诡异的气氛中开始又结束。邓布利多照常宣布了新学期的注意事项。
当最后的甜点消失在金色的盘子里,邓布利多宣布就寢时间到。
各学院的学生们鱼贯而出,沿著熟悉的路线走向各自的公共休息室。卡伦隨著拉文克劳的人流移动,目光最后一次扫过格兰芬多长桌。金妮正被她的哥哥们围著,似乎比刚来时放鬆了一些,脸上带著初入学院的兴奋和一点点羞涩。
卡伦收回目光,心中默念:明天,不能再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