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洛阳,作为整个天武的中枢,今日的天气格外的独特,雨夹雪,天气开始转冷。
水面结冰,沈月白朱唇轻启,將炼丹房那帮炼丹师改良后的驻顏丹吞入腹中,面色顿时红润,连精气神都有了明显的提升。
而权倾朝野,人人得而诛之的阉党之首王振则是在一旁静静的伺候著。
一卷又一卷的政务被堆在案牘上,天灾、人祸,一件又一件的被红色硃笔批上一个准字。
而这些千篇一律,在养心殿上已经不知道重复了多久,即便是千年的王朝,也免不了有这些琐事。
只不过近日再也没有一本关於劝諫、皇子和亲、等等不合女帝心意,想要求名求利的奏疏被送到养心殿。
天外的雨夹雪越发的大了,沈月白下意识的搓了搓手,王振眼疾手快,用手拿起特製的玉质架子,將无烟炭火放入暖炉。
沈月白瞥见后会心一笑,即便她知道,王振不是喜欢干这样的事,也並不是真心的,凭藉他的身份,这种杂活哪里轮得到他?
只是想要用这些举动諂媚主子,但她不在乎,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在沈月白身边,不论心意,只论行跡。
“陛下,可暖和点。”
沈月白点头摁了一声,隨手將最后一份奏摺写完合上,放进一旁的小车里,揉了揉眉心,问道:“振弟。”
“在。”
“李临风一行人到哪了?派出去的人是否如预料一般死了个乾净?”
王振一愣,李临风一行人出行的事情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作为长官內廷的王振自然不会毫无消息。
事实上,第二天那份迷奏就到了手上,一直没有告诉沈月白只是怕,怕这位登上帝位之后的女帝陛下忽然性情大变连累於自己,这些天一直报也不是不报也不是。
今日沈月白问起,心情不错,最多也就被训斥一顿,王振这才开口。
“是,陛下猜的分毫不差,只是...微臣不明白,既然陛下已经算到其隨行必有先天高手,何必让一队人送死?虽说先天难寻,后天却相对来说並不难找,但也是有数的,这番確实让咱摸不到头脑。”
沈月白轻笑,隨后用戏謔的眼神看著王振的脸,见其面色无异方才放过王振。
素手捏茶杯,热茶入喉。
“茶非沸水再三不足以发香气,酒非经年换不得杀气,人若不打草惊蛇,怎能让其按照既定路线行动?”
沈月白的话十分清楚,接近白话,而这种道理其怎么会不懂?
王振混跡工位,最擅长的不就是观人心,背著沉重的揣测上意才能走到今天?
而不惜下这么大的血本,只有两种可能。
一,只是试探,逼其转道,告诉对方,即便突厥势大,也要跟著她的规则走。
二、则是有更深远的打算,便是插入一只钉子,时刻掌握几人的动向,为自己的这块谋划最后打上一个补丁。
而这个钉子將是所有机关算尽之后最尖锐的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