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午,兰斯如约来到流陨星的总督府。
他身后还跟著面色严肃的格蕾。
格蕾的肩伤经过处理后已无大碍,但是行动时仍能感到些许不適。
即使如此,她仍然强烈要求参加这次质询会。
——原因物体,她太了解自家舰长了。
在这种官方正式场合,很可能因为他某句不过脑子的嘲讽,从而演变成无法收拾的灾难。
流陨星的总督府位於顶巢区制高点。
名为“日冕宫”。
这栋宏伟的建筑用金属结构和强化玻璃建造而成,通透明亮,整体呈现冰冷的哥德式风格。帝皇的金色雕像屹立塔尖,俯瞰著下方延绵不绝的钢铁丛林。
兰斯等人走过日冕宫前的广场,两旁围绕著国教教堂、法务部、內务部等部门。
大量身著各色制服的公务人员和机仆往来穿梭。
当兰斯踏上阶梯,步入公眾视野时,无数道愤恨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昨日发生在曙光圣所的惨案已经传播开来,兰斯的肖像也出现在新闻的头版头条上。
像是幕后真凶、罪魁祸首、拂晓號的异端……诸如此类的標籤,迅速在流陨星的高层圈子內流传发酵,一时间成为流陨星公敌。
门前的黑甲守卫沉默如雕塑,將兰斯引向金碧辉煌的议会大厅內。
这间大厅內摆放著千张座椅,以同心圆排列,装饰华丽异常。
恆星温暖的光芒穿过穹顶的水晶圆盘,散射到整座大厅內。
兰斯站在同心圆正中心的木质柵栏內,宛若置身於风暴的中心。
此刻议事厅內座无虚席,流陨星手握权柄的高层倾巢而出,只为了让罪魁祸首得到惩处,空气凝重得难以呼吸。
审判官阿德里安也沉默地站在不远处。
“你来了,拂晓號的宪章舰长!兰斯!”海因里希大声呼喊他的名字,声音透过传声系统,在议事厅內迴响。
他站在最前方,身著仪式性质的黑色礼服,双手背在身后,压抑著愤怒道:
“根据半个小时前传来的统计结果……在昨晚的事故中,共有两百七十九名贵族不幸罹难,三百一十名贵族遭受不可逆的重伤,他们余生都將与维生装置相伴。另有数千名贵族受到轻伤,或是难以磨灭的精神创伤……”
海因里希顿了顿,声音更加庄严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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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流陨星最优秀的统治者,每一条性命都是帝国无可估量的损失,你知道你冒失的行为带给我们何等的灾难吗?”
上千人的议会厅內鸦雀无声,唯有角落传来啜泣声,想必是死难者的亲属。
兰斯对这种情绪化的场景漠不关心,脸上毫无悔意,身形也有些吊儿郎当:
“好了我知道了,所以,这关本大爷p……”
他尚未来得及说完后半句。
格蕾猛地向前迈出半步,忍著肩痛插嘴道:
“我们对发生在流陨星的惨剧,表达深深的哀悼。”
议事厅內响起一片喧闹和质疑声。
这轻飘飘的说辞进一步加剧了愤怒情绪。
“哀悼?这就是你们的態度?”面容阴鷙的老年贵族拍案而起。
“无耻!用几句话就想掩盖罪恶吗?”另一位富態的议员挥舞著手臂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