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吴老也到过北京几次。上一回见他还是在九年前,爷爷的葬礼上,当时已近垂暮之年的老人在战友的棺木前泪如泉涌。
那个画面,端木宸现在回想起来依然倍感心痛和难受!算来,今年的吴老已经是88岁高龄了。
快速换好衣服,刷牙洗漱,敲响隔壁的房间,江寒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
“我有事儿,现在就得走。你记得不要忘了送阿菁和周琛回家。”他匆匆忙忙地交代完,就火速离开了别墅。
车子刚上高速,犹豫片刻后,端木宸还是拨通了闻晴的电话。
“喂……”很显然,他扰了心上人的美梦。
“抱歉,打扰你的清梦了!”他微笑着说。
“这么早,有事儿吗?”她迷迷糊糊地问。
“我需要你的帮助。”
7点55分,黑sE普拉多停在了吉园小区的南门口。
端木宸决定先给吴老的长nV吴苏英打电话。
“英姑,我是阿宸。”
“阿宸啊,好久不见。”电话另一头的人柔声细语地说。
“您和吴爷爷住在哪个酒店?我一会儿去接你们。”
对方报了酒店名,他看了看时间,问道:“我们8点半在酒店门口等,行吗?”
“好,一会儿见。”
电话一挂断,就有人轻敲车窗。抬头看到来人,端木宸跨步下车绕到副驾驶位置,绅士地拉开车门,闻晴抬脚坐了上去。
“不好意思,这么早就把你从被窝里拉起来。”他抱歉地说道。
“我也是为了可以一天逛完大美南京,才舍命陪君子的。”她笑得眉眼弯弯。
“半个小时后才到,你可以先睡一会儿。”
端木宸专心地开着车,目视前方,不时扫一眼坐在旁边闭目养神的闻晴。
她今天穿一件米hsE大衣,同sE系高跟短靴,系一条白sE围巾,化了淡妆,连口红都换成了更接近唇sE、更为低调的N茶sE。
他禁不住想:她不愧是从事媒T工作的人,完全知道在什么场合、会见什么样的人需要什么样的形象。
汽车到达指定酒店,吴老父nV已在门口等候。端木宸一下车,就快步上前,握住吴老的手。嘴里说着:“吴爷爷、英姑,阿宸怠慢了!昨晚没有去接您,还恳请您莫怪晚辈。”
“阿宸,这怎么能怪你?是我们贸然打扰,还要请你见谅才是。”吴苏英和蔼地说。
她年约60,却保养得宜,看起来最多50出头的样子。
吴老则紧握端木宸的手,语气有些激动,“阿宸啊!你又长高了。”
“吴爷爷,天冷,我先带您去吃一顿热乎的早餐好吗?”他靠近老人的耳边低语。
“阿宸,你不介绍一下吗?”吴苏英看着闻晴好一会儿了才问道。
“吴老、吴姨,我叫闻晴,新闻的’闻’,晴天的’晴’。”她笑着说,“我是广州人。”
“闻晴?那就是晴晴,好巧,我nV儿也叫情情,心情的’情’,阿宸叫我英姑,那你也叫我英姑吧!”
“好,英姑,还有吴爷爷。”她欣然接受长辈的说法。
这天的南京,低温二到三度,高温也只有六七度。好在天气晴好、yAn光普照,虽然那一缕光芒无法消除冬天的冰冷,但照在人的身上却刚刚好,温暖却不炙热。
一行四人来到一家老字号,吃了热乎乎的小混沌和皮肚面。
接着去了总统府和中山陵,端木宸几乎全程搀扶着吴老,顺着他的步伐慢慢地往前走,吴老还不时停下来跟他讲解当年战争时期的相关故事和经历,虽然好些都是在爷爷还活着时,端木宸就已经听到耳朵都生茧了!在爷爷去世后,每每想起,他都后悔那些年的自己不够耐心。
吴苏英和闻晴静静地跟在二人的身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原来在前年,广州到南京的高铁开通时,吴老就想来南京走一走了。无奈,身T欠佳,先后做过两三次手术。去年下半年开始,健康状况略有好转,他再次提出要来南京看一看,直到今天,才如愿成行。
“阿宸真是个好孩子,晴晴,你的眼光不错啊!”吴苏英看着前面的“爷孙两”,有些感叹地说道。
“英姑,您误会了!我跟端木只是朋友。一起吃过几次饭,外出玩过几回而已。”闻晴莞尔。
“哦?那看来阿宸还是不够努力啊!”吴苏英停下脚步,笑盈盈地看着她说:“我倒觉得你们俩男才nV貌的,简直就是perfectmatch。”
闻晴噗嗤一笑,“英姑,他今天找我来,完全是因为我是广州人,会讲粤语,跟您和爷爷G0u通起来不会有障碍。他怕他的北京腔难倒你们,也怕自己听不懂您的香港调。而我是从事电台工作的,刚好可以当个传话筒。当然,事实证明,他可能真的多虑了。”
中午吃完饭,四人又去了夫子庙。之后端木宸把车子停在一家花店门口,出来后手里捧着一大束小雏菊。下午三点半,他们来到了南京江东门纪念馆。
吴老步履蹒跚地走进纪念馆,肃立在烈士名单墙前,颤抖着双手献上象征着美好礼赞的菊花。
从下车伊始,老人家就眼眶泛红,此时,更是激动地泪如雨下,吴苏英和端木宸在他身旁默默地安抚着他,取出纸巾温柔地为他擦拭着热泪,一旁的闻晴也是泪流满面……
江东门纪念馆注定是沉重的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