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有很多愿望,她的愿望里会不会有他,他很想知道。
江枝歌从沙漠回到大杂院的那天,是除夕节。
经过院子时,江枝歌放缓了步速,目光似乎在找寻什么。
庄尔岚和孟妍绮准备了很丰盛的年夜饭,她们看到江枝歌那张消瘦的脸,心疼不已。
庄尔岚一向是不支持江枝歌学考古的,她后悔自己当初没再强y一点,不让江枝歌选择这个专业,不然这些年江枝歌就不会总在外面风吹日晒,连个交往对象都没有。
吃饭时,庄尔岚说:“希卿过两个月要结婚,另一半竟然是他的大学老师,大他十岁呢,真不懂现在的小伙子在想什么。看来是不打算要孩子,太可惜了,希卿这么好的基因。要是当初……”
庄尔岚看了一眼江枝歌,江枝歌似乎只顾着吃东西,没在听她讲话。
“江枝歌!”
“啊?”江枝歌挺直腰板。
“你怎么就不着急呢?之前还年轻我就不说你了,你现在都几岁了,整天考古,一年都不着家,不打算结婚生子啦?”
江枝歌说:“打算的,看缘分。”
“缘分,你不接触人缘分不会自动跑上门的。NN年纪大了,你爸又在牢里……哎,我希望你的身边能有个人好好照顾你,你——”
“院子里那棵枣树去哪了?”江枝歌突然打断道。
庄尔岚顿了一会,说:“砍掉了。”
“那是你和爷爷一起种的树……”
庄尔岚说:“枣疯病,不舍得也得砍,坏掉的东西不能留着。”
“坏掉的东西不能留着……”江枝歌低头默念了好几遍。
日子一天天地过着,很快天气转暖了。
520那天,张诺向江枝歌表白了,他说了很多深情的话,把这几年的情思都告诉了她。
可江枝歌回了一句很奇怪的话——我好像坏掉了。
张诺不明白。
江枝歌没解释。
最后张诺无奈地笑着说:“看来流星没有听见我的愿望。”
江枝歌也笑了笑:“如果流星能听见就好了。”
她像在自言自语。
这一年的夏天b过去几年都要热一些,连一直喜欢自然风不习惯吹空调的庄尔岚都无法忍受这炎热的天气,在屋子里装了空调。
江枝歌却好像不知道热似的,终日穿着长袖长K。
庄尔岚觉得江枝歌身T出了毛病,准备带她去看医生。
那天,正好江枝歌在家里休息,庄尔岚进房间找她。
一打开门,庄尔岚大惊失sE。
江枝歌正在换衣服,她的两条手臂和两条大腿布满狰狞的伤疤,触目惊心。
红的、黑的,新的、旧的,纵横交错。
深的、浅的,长的、短的,相互交织。
庄尔岚跑上前,抓住江枝歌的双手:“你怎么回事?!手和腿怎么都是鞭痕?你被人欺负了?!”
江枝歌淡淡地笑着,摇了摇头。
江枝歌向庄尔岚说起了一个梦,一个很多年前的遥远的梦。
“NN,其实我看过你写给爷爷的日记,就在高考后我回家的那天。
“那个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人牵着我从胡同头走到胡同尾,从胡同尾走到我们家的院子,院子里有你和爷爷种的枣树,他背起我,我稍稍一抬手就摘了好多枣子……
“我没事——我只是,偶尔想起这个人而已。”
我只是,偶尔思念一个人而已。
偶尔想起一个背影,高大但微微驼背,短发在微风中摇曳。
偶尔抬头看夜空时,想起一座荒芜的小山上有撒旦的胡须的味道的星星。
偶尔回忆起你,会忍不住用你送给我的金sE鞭子cH0U打自己一下,即使鞭子已经坏掉了。
日积月累,一切就成了抹不去的痕迹,深深地刻在生命里。
如此,而已。
……
庄尔岚和孟妍绮都觉得江枝歌病了,是心病,她不肯看医生,怎么都不肯,她们只好带她去旅游散心。
江枝歌选择去东山岛。
在岛上游玩的几天,江枝歌看起来都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