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枝歌第一次去剧组探班时,那个圆脸r0U鼻的导演在江枝歌去酒店后对钟琴欢说:“你nV朋友长得好像一个人。”
钟琴欢问:“谁?”
导演说:“我大哥的某一任nV朋友,一个歌唱家,叫孟妍绮。”
钟琴欢愣了一下,说:“是么。”
“我哥以前也是当导演的,那时他们俩感情好得不得了,互相见过父母的,可我哥nGdaNG不羁,最后还是辜负了人家。”导演特地拍拍钟琴欢肩膀,“我们这行业诱惑不少,你别辜负你nV朋友了。”
钟琴欢没有应答。
别辜负。
他知道,自己做不到。
所以,他不应该对她太上心。
所以,他不应该踏上那段路程。
那天之后,很多东西都变得不可控制了。
在江枝歌十九岁生日那天,钟琴欢向剧组请了假,向林之清借了车,去了畔安镇。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踏上那段路程。
崎岖的、枯燥的、艰难的路程。
从A市到畔安镇,正常是八小时的车程,钟琴欢却从凌晨三点开到了下午四点。
途中车熄火了三次,爆胎了两次,只有一个应急备胎。
路上荒无人烟,钟琴欢徒步走了六七公里才找到一户人家,他买下车胎,又以人格和押金担保租了别人一辆自行车,骑回停车的地方。
烈日下,大汗淋漓的钟琴欢一边换车胎一边问自己为什么要来。
真特么像个傻子。
但在看见江枝歌的那一瞬间,他忘了这一路的风尘、颠簸和疲惫。
可是,他真的不应该来。
她说,我对你有浓烈的yUwaNg。
她说,我的yUwaNg光明正大。
她说,我的Ai意也坦坦荡荡。
她如一团无所畏惧的火,美丽的火焰猛烈得能直达天际。
终于,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说只是在利用她。
宿舍楼下的七叶树开花了,想要借阅的书被借完了,食堂阿姨多送了两块五花r0U……
这些极其无聊的极其琐碎的小事,江枝歌都会在电话里和钟琴欢说。
她好像什么都想和他分享。
钟琴欢常默默地听着江枝歌的声音逐渐变小,最后剩下她浅浅的呼x1声。
他什么都不做,就静静地听。
那时候,他才发觉——
原来,人生是可以有所期盼的。
温柔的令人想起会微笑的期盼。
陈欢苓Si的那一天,钟琴欢掉进了绝望的深渊。
他不知道自己这十多年以来一直抗争的意义是什么。
他没有亲人了。
无论做什么,他们都回不来了。
过去,他活在痛苦里。
未来,他将要活在更大的痛苦里。
谁能拯救他?
那一夜,钟琴欢对江枝歌施尽暴力,像只野兽。
缱绻过后,他还是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天地混沌,他独行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喉咙不知被什么扼住了,他越来越难以呼x1,寸步难行,快要Si去。
突然,钟琴欢听到有人在呼唤他。
“琴欢,琴欢……”
这一声声呼唤将他从噩梦里拉了出来。
江枝歌用掌心拭去钟琴欢额头上的冷汗,关切地问:“你睡觉的时候皱着眉头,很痛苦的样子,是做噩梦了吗?还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钟琴欢发愣,似乎还没有从梦里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