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建之后的镇抚司能处理钱塘附近妖魔祸事,便已经满足了他最开始的想法。
至於再后面的事,来日方长,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当日头渐渐西垂,马车已经到了钱塘县城门口。
“许大人,钱塘到了。”车厢外传来陈广的声音,许轩掀开帘子,只见一行穿著黄黑僧服的和尚在城门口递著度牒,接受城门卫兵检查。
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当是身穿黄红法衣,手持伏魔禪杖的法海。
金山寺和尚们正是应许轩邀请,前来筹备水陆法会之事。
“法海禪师,好久不见了。”许轩下了马车,朝僧眾队伍最后方的法海打了声招呼。
“阿弥陀佛,许大人。”法海闻言,扭头便是双手合十,行了一佛礼。
原本钱塘除魔一事之后,他衝撞了官气,窥伺天机时又有不少损耗,他离开前在许轩眼中已经显露出一些遮掩不住的枯竭衰败之意。
不足一个月功夫,他竟是养的又是红光满面,而且其身上佛门气韵又是增长不少,一看就是又有不少精进。
至於这佛门队列,同样有不少气势强悍的生面孔。
许轩点了点头,视线在几个近乎结丹的僧眾上盘旋片刻,坦言笑道:“本官不是什么不通情理之人,各位禪师委屈身份在僧眾队伍中,日后若是传出去,倒是要有人怪本官苛责过甚了。”
“阿弥陀佛。”闻言,法海脸色羞愧难言,一声长嘆。
“许大人莫要怪法海,是我等苦苦求了他好久,方才得了应许。”一年纪比起法海还要老些的僧人走了出来,对许轩躬身行礼。
“老禪师免礼。”许轩上前搀起老僧,“诸位高德大师共襄盛举,本官高兴还来不及,何来责怪一说?”
这些各地名山古剎的老僧占的是法海的便宜,又不是他的,更何况来的高僧越多他成功率便越有保障。
责怪……除了替法海出头,他想不到任何发火的理由。
几人寒暄一阵,见梁祝在城墙上朝他招手示意,许轩伸手道:“诸位请吧,剩下的事到镇抚司再敘。”
说罢,城门在嘎吱声中缓缓大开。
许轩回到马车上,率先朝城內驶去。
隨后便是身穿黑衣的镇抚司官兵,在最后方才是免了勘验度牒,能够直接进城的诸多僧眾。
浩浩荡荡的车队在钱塘县大道绵延近半里之远。
当眾人回到镇抚司后,身后满是百姓议论之声。
“今日辛苦了,明日开始休沐三日。”许轩站在点將台上,注视著台下整整齐齐的队列,他的声音顿了一瞬,“尔等今日的表现,我很满意。”
闻言,欢呼声响彻。
可许轩的下一句话,就让热闹的气氛冷却了下来。
“三日內整理今日所得,写出一篇策论来。”他看著错愕眾人,笑了笑,“別哭丧著脸了,解散。”
“诺。”镇抚司官兵如鸟雀般轰然散开。
许轩看向在一旁等候的法海等僧眾,缓缓走下台,从校场上仍旧沸腾的巫药锅中舀起一小碗。
“法海禪师,尝尝我镇抚司的特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