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熊双手叉腰,义愤填膺,对著面前那间他们住了大半个年头,如今却房门紧闭的单间小屋,喝骂连连。
那该死的包租婆,竟然连他们兄弟的灵砂都敢昧,那可是一个月的押金,足足二十钱灵砂呢。
要不是,包租婆门关得快,陆长青高低得再衝进去跟她好好比划比划……
“嚶嚶……”
一番骂罢,不善人言,自觉不是那包租婆对手的小极,也只能无奈地安慰起了陆长青来。
陆长青这才猛的一拍额头,眼前一亮道:“欸,对呀,我马上可就是仙师了,跟这些凡人计较个什么劲……”
但,这事……
喝,呸!
呸!
於是,一人一熊在老老实实的接受了十钱灵砂的处罚之后,这才满心欢喜的大步离开。
狩猎了这么久的大兽,他们现在早就已经不缺灵砂了,但这口气,不吐不快。
“小极!”
“嚶?”
“来开阳城这么久,还没好好逛逛呢,走,吃好吃的去。”
“嚶嚶!”
就这样,他们再一次如过客般匆匆而来,又如归人般悄然离开,唯有在那间肉铺摊子上,偷偷放下了一百钱灵砂,直嚇得王大嘴赶紧叫出了自己的贤內助,他们夫妻可不是那种贪小便宜的人。
直到他们看见,人群中,那两道各自斜挎著一个小小包裹,其中一个背上还绑著根白骨大棒,一高一矮,披蓑戴笠,正在朝他们挥手的身影时,方才明白,那两个自称亲兄弟的一人一熊,这是要离开了。
妇人白了眼一旁的自家男人,不由道:“看吧,我就说长青一定可以的。瞧瞧人家,再看看你……”
“是是是,夫人说得对!”王大嘴点头连连,顶不了半点嘴。
心里却道:
傻小子,若无灵根,入了那仙门又能如何,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年纪轻轻,倒也,该是要去闯闯才对。
还愿,平安顺遂!
……
又数日后。
一连在城中狂炫了好几天的一人一熊,依旧没有等来郑九的消息,不由得心里没底了起来。
这仙,到底他娘的还让不让修了?
好在,心有所念,事且自来。
陆长青只觉得胸口处传来一阵温热,隨后那传音符竟是自行飞出,悬於其身前两尺外,灵光闪动,郑九声音从中传出:“陆师弟,速来,俺们该回宗门囉!”
遂,光尽符燃,化作飞灰。
一人一熊当即对视一眼,皆不由大笑了起来。
却是这时……
“隨地乱扔纸灰,罚灵砂五……咦?怎么是你们两个?”
来者竟是陆长青和小极刚入城时,遇到的那眉眼细长的年轻执法者。
陆长青和小极不由得相视一笑,当初此人可是不知好歹,竟然凭空污衊他们堂堂手足兄弟临街斗殴,最后还敢甩脸色,当真是……
岂有此理。
小极双臂环胸,非常默契的立於一旁,稳稳掠阵。
陆长青一步踏出,嘴角微扬道:“呵,瞎了你的狗眼,你可知地上为何物?陆某如今又是何身份?”
年轻人心里咯噔一下,不由暗暗皱眉,心道这一人一熊难道这么快就混出名堂了?
却是小心询问:“不知公子现在是何身份,这地上又是何物?”
陆长青咧了咧嘴,淡淡道:“好说。地上之物乃仙师符籙,焚毁之灰,至於陆某嘛,不巧,如今已是灵禾宗外门弟子!”
“啊!”
年轻人勃然大惊。
“仙师恕罪,仙师恕罪,是下民有眼无珠,还望仙师莫要……”年轻人惶恐低头,求饶连连,竟是真被嚇住了。
“哼!”
“嚶!”
却一抬头,才发现那一人一熊早已走远。
而方向,竟是真朝著仙门驻地广场行去。
更是冷汗直冒起来!
却不知……
“小极,走快点,別被他发现了。不过,我刚刚气势这块拿捏得怎么样?”
“嚶嚶?……”
“切,你光抱个熊掌,有啥技术含量,难道不还得靠我?”
“嚶……”
“行行行,要是你会说话,你比我演得更像。”
“……”
不多时,驻地广场上,灵禾宗驻地內。
陆长青和小极刚一入內,便听得不断的声音传来……
“见过仙师。”
“见过仙师……”
“……”
嚯,爽!
陆长青一一点头,微笑回应。
他看了下,一共有五人,光看相貌,皆是一等一的种地好手。
杂役弟子,若只是凡人,见了修仙者,该怎么称呼依旧还是怎样。
陆长青不敢沉浸,赶紧走到郑九面前,迫不及待道:“郑师兄,咱们啥时候回宗门呀?”
郑九似笑非笑道:“怎么滴,陆师弟这么迫不及待就想回宗门种地囉?”
被揭穿了小心思的陆长青自然是脸不红心不跳,当即便撩起了衣袖。
“师兄且看,我的双臂早已经饥渴难耐。”
郑九白眼,吧嗒了口旱菸道:“莫著急,这次运气好,还有个师弟没来……”
“师弟?”
陆长青压根儿无法想像,那些宗门开出的诱惑,这世间除了自己,竟然还有人能拒绝?
难道还有高手?
却不待郑九开口,便只听得身后传来一道年纪轻轻,却是爽朗无比的笑声:“哈哈,郑师兄,久等了吧?”
陆长青转头一看。
“臥槽,怎么是你?”
独自大步走来的草帽年轻人一脸懵逼,不由疑惑道:“师兄,我们可曾见过?”
陆长青自然不会承认,但心头早已经憋笑不已。
瞥眼一看,边上的小极更是已经用熊掌捂住了熊嘴,不停地耸肩。
“噗……没,没见过。在下陆长青,不知师弟如何称呼?”
“噢!”
草帽年轻人挠了挠头,总觉得陆长青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却还是回答道:“在下庄寧。”
“庄师弟。”
“陆师兄?”
“噗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