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城隍同样再次压低身子:“将军切莫如此,折煞本官了。”
见两人你来我往,客气个没完,一旁的钟馗摆了摆手:“好了好了,你二人不必再相互客套,眼下最要紧的是把事情办成。李城隍,此事就多劳你费心了。”
“真君放心,下官必定竭尽全力!”
“好,有你这句话,我等便放心了。如此,就不多叨扰了,告辞!”
说罢,钟馗红袍一甩,卷起路晨几人,身形便自城隍街消失不见。
“恭送真君!”
李城隍恭敬一揖到底。待他直起身,脸上方才恢复了一方城隍的威严气度。
“三娘……”
“大人有何吩咐?”扈三娘应声现身。
“去,传日夜游神即刻来见本官。”
“是!”
扈三娘领命,化作一道青色流光遁去。
李城隍负手而立,站在大殿门前,凝望着城隍街入口的方向,微微眯起了眼睛……
……
南郊工业园,办公室内。
路晨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已躺在沙发之上,魂魄已然归位。
面前,依旧是钟馗,谢青衣,范如松。
“将军,您没事吧?”范如松上前关切询问。
“无碍。”路晨摆了摆手,坐起身来。
钟馗开口道:“虽然眼下得到城隍应允,协查此案,但依本君之见,小友仍不可松懈。守株待兔,终非良策。”
路晨颔首抱拳:“真君所言极是,晚辈也是这么想的,晚辈定会继续设法追查。”
钟馗点了点头,目中露出些许赞赏之色:“好,既如此,还请小友多多费心,本君先回冥府,若小友办案途中遇到些麻烦……”
他略作沉吟,指尖一点,一块通体赤红、刻有狰狞鬼首的令牌便出现在路晨手中。
“此乃本君法令,若遇危急,可将法力灌入其中,本君自会感知,前来相助。不过需谨记,此令牌仅能使用两次,且时效只有七日。七日一过,无论是否用过,法令皆会自行消失。”
“多谢真君!”路晨郑重接过。
“无需客套,本君去也!”
话音未落,钟馗红袍挥动,身形已化作一阵红烟,返回冥府去了。
路晨低头看着手中的红色令牌。
身旁,范如松忽然感慨:“看来真君的法力,相较祂鼎盛之时,确实……不可同日而语了。”
“是啊,”谢青衣也轻叹一声:“这令牌竟只能维持七日。”
“此话怎讲?”路晨有些不解。
“将军有所不知。”范如松解释道,“想当年,我冥府香火最鼎盛的阴神,非真君莫属。可如今,随着人间不准私请神祇,真君的香火可谓一落千丈。香火一断,法力自然随之大减。”
“不准私请神祇?”路晨一愣道“你是说……镇宅圣君?门神供奉?”
“是啊,当年真君香火最旺之时,几乎家家户户贴祂的画像当门神,享尽人间供奉!可如今,将军您还见过有人家里贴门神吗?”
路晨对这话题来了兴趣:“那为什么朝廷不许私请神祇,必须只能在神庙供奉?”
“其实这也不是朝廷的意思,归根结底,还是那的意思。”
谢青衣指了指头顶,显然祂这个级别的阴差,对天庭多少有些避讳。
路晨皱眉:“你是说,天庭不许私请神祇,凡神祇只能入庙供奉,导致昔日一些家仙,因此香火断绝,法力大减?”
范如松点头:“没错。据家父所言,我冥府当年香火虽比不上天庭正神,但也绝不像今日这般惨淡,总还能占得一席之地。
可自神祇皆入庙供奉之后,众神挤在一处争抢香火,我冥府香火便一日不如一日。
世人本就忌讳我等,加之请天庭上仙是这个价码,请我冥府阴神也是这个价码。
凡人自然更倾向于供奉天庭正神。
长此以往,便造就了今日之困境。
即便是真君这等昔日香火鼎盛的大神,终究也难以扭转大势,不得已……落魄了。”
“竟然还有这样一段往事……”
这说法,路晨还是第一次听说。
他本以为这个全民神祇世界,本来就是如此。
但听祂们这么一说,似乎眼下这种集中供奉的模式,形成也不过几百年光景。
奇怪……天庭为何要推行这样的变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