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木却是动作一顿。
变了！
一直以来重复的话语完全变了。
不再是红烧肉，而是变成了燉鸡和鱼。
甚至也不是和『父亲』聊聊天，而是变成了下象棋。
並且这一次没等周木回话，『母亲』就缩回了厨房，不时传来锅铲碰撞的叮噹声。
周木沉默著继续往前，地面上光洁如新，以前的痕跡都消失，还有一点点没干的水渍。
而沙发上，靠近阳台一侧，『父亲』坐在老位置上，却是没有躺著，而是勾著腰，脸朝著茶几上的棋盘。
『父亲』抬起头来，同样没有表情的脸上说著爽朗带笑的话语。
“木头，来，快坐著，和我下一盘！”
“嗯！”周木低声应道，从旁边搬来一个小凳子，坐到了茶几的对面。
这一幕虽然异常，却並不陌生。
周木清晰记得以前象棋就是父亲不多的爱好之一。
时常有空的时候会让他陪著下几局。
这一幕，又是似曾相似。
棋局並不难，『父亲』的棋艺並没有变化，依然是个臭棋篓子。
周木轻鬆应对著。
棋盘上是你来我往，廝杀得旗鼓相当。
没有光线的永夜中，丝毫感觉不到时间流逝的快慢。
唯有棋子落到木质棋盘上的清脆碰撞，以及厨房里面照常的锅碗瓢盆声。
直到『母亲』从厨房里的声音响起。
“快点收了，洗手吃饭，今天可都是好吃的！”
『父亲』將手中的棋子一放。
“不下了，走，一起去拿碗筷！”
周木只得放弃马上要贏的棋局，默默站起，跟著去了厨房。
这还是他永夜后第一次进入厨房，看到厨房中的场景。
乾净整洁。
『母亲』正用抹布裹住砂锅的耳朵，边往外走，边喊道：“小心，都让开，烫！”
『父亲』闻了闻灶台上的鱼盘，“香，太香了，你妈的厨艺还是那么好！”
周木默默从柜子里拿出碗筷。
餐桌上。
一家三口围著。
父母相互之间在聊著日常，气氛轻鬆温馨。
当然，前提是闭著眼睛。
因为睁开眼睛会看到藏桌上空荡荡的砂锅和盘子，以及那毫无表情的两张脸。
好在周木已经习惯。
低著头，扒拉著空碗里的空饭。
心里却是在琢磨著接下来在天目帮的事情。
就在时间差不多，周木放下碗筷，准备和往常一样回房间的时候。
“木头，你是不是忘了今天什么日子了？”
『父亲』的话语突然在他耳边响起，没有焦距的眼神准確的定位在他脸上。
“什么日子？”
刚站起来的周木一愣，对突如其来的话语有点不解，抬头看去，『父母』都停下了动作，直勾勾的对著他。
脸上肉眼可见的出现了愤怒的表情。
周木一时间只感觉空气都变得冰凉，黏稠，呼吸都困难起来。
他脑海里急速运转，终於眉头一挑，脱口而出。
“生日，是母亲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