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箐瑶心想,跟个熟人逛庙会,总比跟一个不知根不知底的男子逛要安全些。
可她刚要开口答应,又有一辆马车在她家院门前停下。
白隱这头也正要强调先来后到,马车里便下来一个人,扯著一脸大褶子同江箐瑶拱手行礼。
“见过江娘子。”
江翊安最先衝过去,甚是激动地抱住了对方的腿。
“谢叔伯。”
“翊安近日没生病,谢叔伯怎么来了?”
江箐瑶抱著江翊苒,绕过白隱和那位禁卫军,迎上前去。
“谢太医是为何事而来?”
谢太医谦和一笑,那脸上的褶子又多摺叠出几条来。
“今日是朝节,正好今夜在下不用在太医院当值,便想著来带翊安和翊苒去逛逛簪庙会。”
回身指了指马车,那谢太医邀请道:“若是江娘子不嫌弃,不如上车同行可好?”
似是后知后觉,谢太医看了眼白隱和那位禁卫军。
“江娘子可是与这二位有约在先?”
江箐瑶立马摇头。
“没有。”
一个好赌,一个游手好閒。
相比之下,还是满脸褶子靠谱点儿。
江箐瑶立马抱著江翊苒,牵著江翊安,在谢太医的搀扶下,欲要上那马车。
白隱疾步衝上前去,一把攥住了江箐瑶的手。
那声“瑶瑶”被卡在喉间,白隱眸眼哀怨地凝视著江箐瑶。
胸膛上下起伏,情绪在他的心头和眼底翻涌。
憋了须臾,他只能委屈道:“是沈某先来邀请江娘子的。”
江箐瑶撇了撇嘴,“那又怎样,我不也没答应嘛。”
话落,她欲要甩开白隱的手,可手腕却被白隱攥得死死的。
“公子这是作甚?”
江箐瑶嗔怒:“都把我的手腕攥疼了。”
一旁的谢太医和禁卫军立马走到白隱面前,挡住了江箐瑶和江翊苒的脸。
禁卫军拔剑威胁。
“放手!否则,就別怪在下不客气。”
白隱不放,反倒怒目看著对方,一股力气由內而发。
“阿娘,苒苒害怕。”
江翊苒被这架势给嚇得哭了起来。
“不怕不怕。”
可惜江箐瑶此时单手抱著孩子,只能轻轻地顛著江翊苒。
“两个叔伯都在呢,苒苒不怕。”
孩子的哭声化成一根根绵长的针,深深地刺在白隱的心头。
他闭上难掩愤怒和焦灼的眼,沉了口气,鬆开了江箐瑶的手。
江箐瑶紧忙带著两个孩子上了马车。
可上了车后,她又觉得这竹子公子奇怪得很。
刚才看她的眼神奇怪,举止奇怪,给她的感觉也好奇怪。
那感觉......似曾相识。
马车调了个头,朝著巷口缓缓驶去。
都是宫里常见的熟人,禁卫军也上了谢太医的马车。
两人寒暄客套之时,江箐瑶忍不住推开车窗,探头朝自家宅门前望去。
一抹孤独的白,仍直直地站在那里。
四目隔空对望,江箐瑶瞥见白隱站在那里苦笑,灯笼的映照下,好像有颗晶莹从他眼角滑落。
江箐瑶的心没由来地抽痛,酸涩在胸腔瀰漫。
她回身坐正,不敢再瞧那可怜相。
手捂著心口,她也搞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