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山实里摩挲著文件纸的边缘,心中已经开始飞速盘算起来。
约莫半个小时的光景,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赤井秀一缓步走出,他的出现让森山实里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嘆。
岛袋母女的手艺堪称鬼斧神工。
此刻的赤井秀一,面容已然彻底改变,与电视新闻上那位五官端正、带著標准职业微笑的男主持人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仅是面部轮廓、眉眼间距、鼻樑弧度这些细节被精准復刻,连髮型和发色也做了相应的调整。
更令人叫绝的是体型,通过巧妙的填充物,他原本精干瘦削的身形被修饰得略显敦实,肩宽和胸背的厚度都恰到好处地模仿了那位习惯於坐在主播台后的男人。
唯一的、也是难以完全掩盖的破绽,大概就是赤井秀一那明显优於原版的身——————————————————————————————
高了。
不过,这在实战中並非致命问题,一句“今天穿了双底厚点的鞋”或者更直接的“用了內增高”,便足以应付大多数场合的疑问。
易容后的赤井秀一在森山实里对面重新坐下,动作间似乎还在適应脸上这层陌生的“皮肤”。
他抬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观骨,语气带著几分难得的、发自內心的讚许:“手艺的確非凡————细致入微,几乎感觉不到异物感。一百万一次,虽然贵得离谱,但————或许真的值这个价钱。”
他不得不承认,这种级別的易容,在关键时刻能发挥的作用,远非金钱可以衡量。
森山实里脸上露出了狐狸般狡黠而得意的笑容:“不然你以为我费那么大週摺,把她们从那个小岛上拐来是为了什么?这可是稀缺资源。”
他话锋一转,用指尖点了点檯面上那份关於画家的资料,神色认真起来,“好了,閒话少敘。说说吧,这个画家”,到底是怎么回事?让你这么郑重其事。”
赤井秀一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低头点燃,深吸了一口,灰白色的烟雾裊裊升起,模糊了他此刻经过偽装的五官轮廓。
“我收到確切消息,”他声音压得更低:“这傢伙,带著他最新的一批作品,已经潜入东京,准备进行一笔大交易。”
森山实里没有追问交易对象是谁,他直接切入核心:“你的计划是什么?黑吃黑,直接杀人越货,抢了那批假钞?还是————目標更大,想把画家这个人,连锅端走?”
赤井秀一吐出一口绵长的烟气,烟雾后的眼神锐利如刀:“我的想法是,先把人抓到,再看看是合作还是利用。”
他顿了顿,语气凝重地补充道:“但这难度,超乎想像。现在东京的水很浑,除了我们,国际刑警组织、我们fbi的其他行动小组,甚至可能还有公安的人,都收到了风声。”
“这还只是明面上我们能察觉到的势力。暗地里,有多少双眼睛盯著,有多少人想分一杯羹,谁也不清楚。”
“好傢伙————”森山实里忍不住低呼一声,揉了揉眉心:“这么多人掺和进来,这局面可不是一般的乱啊。简直就是一锅即將沸腾的粥,谁伸勺子都可能被烫著。”
“没错,”赤井秀一点头,认可了他的判断:“单凭我们两个,成功擒获画家”的把握,微乎其微。”
然而,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自己刚刚体验过的、此刻正安静在吧檯后准备茶水的岛袋母女身上,一丝精光闪过:“但是,如果加上她们神乎其神的易容术————我觉得,我们至少可以尝试一下!”
“即便最终无法得手,也能凭藉隨时变换的身份从容撤退,不必担心暴露真容,引来无穷后患。”
森山实里闻言,陷入了沉思。
在没有掌握易容术之前,面对这种龙潭虎穴般的局面,他肯定是能躲就躲,能怂则怂,保命为上。
可现在,拥有了如此强大的隱匿和偽装能力,如果还像以前那样一味退缩,这易容术岂不是白学了?
更何况,所谓富贵险中求。
画家代表是一座几乎可以无限提现的金矿!
如果真能找到机会,將他掌控在手中,那意味著此后余生都可能实现真正的財富自由,再也不用为组织的经费或者自己的开销发愁。
况且,赤井秀一的计划並非盲目冒险。
易容术提供了极高的容错率和撤退保障,进可攻,退可守,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放弃行动,改头换面消失在人群里,安全性大大增加。
风险和收益在天平两端剧烈摇摆,最终,对財富的渴望和对新能力的信心,让天平倾向了行动一方。
森山实里眼中犹豫尽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果决的光芒。
他猛地一拍大腿,说道:“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