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山实里目光依旧看著前方,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浅井成实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逻辑思维与洞察力自然远超常人。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让她瞬间屏住了呼吸。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难道————你已经查清楚了?我家那场火灾的真相?”
“嗯。”森山实里发出了一声肯定的轻笑,语气带著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当然。就那么点破事,早就查得一清二楚了。不然,我何必专门来找你?”
他说著,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桐生夏月:“把储物箱里那个牛皮纸袋给她。”
桐生夏月立刻应声,打开副驾驶前的储物箱,取出一份不算太厚的文件袋,转身递给了后座的浅井成实。
浅井成实几乎是有些急切地接了过来,手指甚至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解开缠绕的线扣,抽出了里面的资料。隨著一页页翻看,她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最终变得一片煞白。
儘管在无数个不眠夜里,她早已有过类似的猜测,但当冰冷的文字和確凿的证据將血淋淋的真相赤裸裸地摊开在眼前时,那种衝击力依然让她难以承受。
资料清晰地显示,她的父亲麻生圭二,那位才华横溢的钢琴家,仅仅是因为不愿再协助他儿时的几位玩伴—川岛、黑岩、西本、龟山,利用钢琴作为毒品运输的渠道,竟招致了杀身之祸。
那四个人面兽心的傢伙,为了灭口,不仅残忍地杀害了她的父亲,甚至连她无辜的母亲和年幼的妹妹都没有放过,最后更是一把火企图烧毁一切,製造了震惊一时的“月影岛纵火惨案”。
而且还要將罪名推到了自己死去的父亲头上!
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从心底最深处轰然窜起,瞬间席捲了她的全身。
她紧紧攥著手中的纸张,指关节因为极度用力而发出细微的响声,胸膛剧烈地起伏著,眼神中不再是平日的温和与理智,而是充满了近乎实质的杀意。
森山实里透过后视镜,將她的反应尽收眼底。
他平静地开口,声音没有任何波澜:“那四个人,我已经派人將他们抓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如何处置,是你的事。”
浅井成实没有说话。车內狭小的空间里,空气仿佛都因她身上散发出的浓烈恨意而凝固了。
桐生夏月坐在副驾驶上,只觉得车內的气氛突然就沉重了下来,她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一动不敢动。
不过,她觉得比起浅井成实,那位开车的森山实里才叫才叫深不可测,从始至终都將大局掌握在了手中!
月光下的月影岛像被遗忘在海上的孤寂剪影,海浪不知疲倦地拍打著礁石。
坐落在悬崖边的度假別墅,与岛上的静謐格格不入。
铁艺大门前,森山实里的车被两名全副武装的守卫拦下。
刺眼的手电筒光束扫过车窗,他从容地降下车窗,对准摄像头。
红外线在他脸上停留片刻,伴隨著“嘀”的一声,沉重的铁门缓缓滑开。
“这里的安保规格真不低。”桐生夏月轻声说,透过车窗观察著巡逻的守卫和隱蔽的摄像头。
森山实里只是勾了勾嘴角,將车驶入院內。
停稳车后,他领著浅井成实和桐生夏月径直走向別墅主建筑。
大理石地面反射著冷冽的光,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迴响。
穿过一道暗门,他们沿著楼梯向下走去,空气逐渐变得潮湿阴冷。
地下室比想像中更加宽,惨白的灯光从头顶倾泻而下,映出墙上悬掛的各种冰冷刑具。川岛、黑岩、西本、龟山四人被牢牢绑在椅子上,嘴上贴著胶带。
当他们看到森山实里时,立刻激动地挣扎起来,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眼中充满了乞求。
森山实里视若无睹,转向浅井成实:“人交给你了。”他的声音在地下室里显得格外清晰,“隨你处置。”
浅井成实的目光死死锁在那四人身上,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森山实里不再多言,示意桐生夏月跟上,转身离开了这个充满压抑气息的空间。
刚回到一楼,一个身著休閒西装的伊森本堂走了上来,脸上掛著恰到好处的微笑:“森山,一切顺利?”
“还不错。”森山实里与他简短地握了握手,然后指了指桐生夏月,说道:“这位是我的搭档。”
伊森本堂的目光在桐生夏月身上停留一瞬,隨即招来一名侍者:“带这位小姐去陈列室。”
桐生夏月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森山实里。
“看上什么包包直接拿,记我帐上。”森山实里轻描淡写地说。
“这————太感谢您了!”桐生夏月受宠若惊,连忙鞠躬道谢,隨后跟著侍者离开了。
伊森本堂带著森山实里来到二楼的观景阳台。
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海湾,海风带著咸涩的气息拂面而来。
他递给森山实里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轻轻晃动。
“那位小姐,是你女朋友?”伊森本堂抿了一口酒,状似隨意地问道。
森山实里轻笑一声,晃动著手中的酒杯:“贝尔摩德派来的助手而已。
“啊,眼线。”伊森本堂立刻会意,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那你得要把她变成女朋友,这样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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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山实里笑了笑,说道:“那倒不必————糊弄一个新人,我还是有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