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德隆翻找了半天，却一无所获。
他眉头紧锁，目光从公文包里抬起，在韩绝峰全身上下扫视起来，像一只猎鹰搜索著猎物。
最后，他的目光锁定在了韩绝峰脚上的皮鞋上。
“请你把你的鞋脱下来。”
齐德隆的声音依旧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韩绝峰愣住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屈辱感涌上心头。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扒光了衣服的罪犯，任人宰割。
他看向齐德隆，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和愤怒。
“老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偷东西，现在又怀疑我鞋子里藏著什么？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韩绝峰的声音颤抖著，他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绪，不让眼泪流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在这个敏感时期，任何过激的举动都可能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韩主任，现在是非常时期，请你配合我的工作。”齐德隆的声音依旧冰冷，没有丝毫的动摇。
韩绝峰的心沉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
在这个特殊的环境下，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咬了咬牙，弯下腰，缓缓地脱下了左脚的皮鞋。
他將鞋子递给齐德隆，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绝望。
他知道，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齐德隆接过鞋子，只是简单地翻看了一下，便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改锥，看那架势，竟是要把韩绝峰的鞋底撬开！
韩绝峰见状，也顾不得自己赤著一只脚，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抓住齐德隆的手腕，怒目圆睁：“你干什么？！这可是我唯一一双好皮鞋，刚买没多久！”
齐德隆不为所动，如同铁钳般的手纹丝未动，他抬眼看著韩绝峰，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你怎么又问我干什么？”
韩绝峰被齐德隆这句反问噎得一滯，一股怒火直衝脑门，却又不得不强压下去。
他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过激的举动都可能被无限放大，成为他“通敌”的证据。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著颤抖的声音：“老齐，你这样做太过分了！就算怀疑我，也不能损坏我的私人物品吧？”
齐德隆仿佛没有听到韩绝峰的申辩，目光始终紧紧盯著手中的皮鞋，眼神中透著一股异样的执著。
他手上微微用力，將韩绝峰的手甩开，然后用改锥抵住鞋底的缝隙，猛地一撬！
“咔噠”一声脆响，韩绝峰只觉得心头一紧，仿佛这撬开的不是鞋底，而是他岌岌可危的命运。
隨著鞋底被撬开，一些细小的黑色颗粒从鞋底的夹层中掉了出来，散落在桌面上。
何雨柱和韩绝峰同时一愣，定睛一看，那些黑色颗粒竟然是……
钢屑！
传达室的窗外，不知何时已经聚集了一群围观的人，看到这一幕，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呼。
“真的是钢屑！这韩主任，真的有问题啊！”
“我就说嘛，这几天他总是鬼鬼祟祟的，肯定没干什么好事！”
“这下可完了，偷盗国家机密，这可是重罪啊！”
各种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来，將韩绝峰淹没其中。
他脸色惨白，嘴唇微微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齐德隆依旧面无表情，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號码，语气冰冷地匯报：“报告保卫处，在韩绝峰的鞋底发现大量未知钢屑……”
何雨柱看著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
他不知道这些钢屑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韩绝峰究竟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齐德隆放下电话，目光转向何雨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何干事，你也看到了，这件事非同小可，我希望你能如实匯报……”
刺耳的警笛声划破了四九城黄昏的寧静，一辆吉普车风驰电掣般衝进了414厂的大门，捲起一阵尘土，停在了传达室门口。
车门猛地被推开，一个身材魁梧，国字脸，浓眉紧锁的男人跳了下来，正是414厂保卫处处长郭振华。
他身后跟著两名全副武装的保卫员，一个个神情严肃，如临大敌。
“怎么回事？齐德隆，你电话里说的钢屑是怎么回事？”郭振华的嗓门洪亮，带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齐德隆迅速立正敬礼，简明扼要地匯报了情况。
郭振华听完，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快步走到韩绝峰面前，目光如炬，仿佛要將他看穿：“韩主任，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现在交待，还可以爭取组织的宽大处理。”
韩绝峰此刻已经完全懵了，他呆呆地站在那里，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掉进了陷阱的野兽，任人宰割。
事態的严重性远超郭振华的想像，这已经不是414厂內部能够处理的事情了。
他立刻向上级匯报，不到一个小时，一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驶入了414厂。
车门打开，一个身穿军装，面容冷峻的男人走了下来，正是四九城军委会特务工作处处长雷厉。
他身后跟著两名同样神情冷峻的警卫员，一股肃杀之气瞬间瀰漫开来。
雷厉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视了一眼现场，径直走到郭振华面前：“老郭，详细说说吧。”
郭振华不敢怠慢，一五一十地將事情的经过再次陈述了一遍。
雷厉听完，眉头紧锁，转头看向何雨柱：“何干事，你来说说。”
何雨柱心中一凛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將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以及自己的分析，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他语气平稳，逻辑清晰，没有丝毫的慌乱，仿佛只是一个旁观者，在客观地陈述事实。
雷厉不动声色地观察著何雨柱的一举一动，眼神深邃，让人捉摸不透。
他问完话，便下令暂时羈押韩绝峰，並將现场的钢屑送去技术部门进行成分分析。
韩绝峰被带走的时候，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了“敌特份子”？
414厂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韩绝峰是敌特份子的传言，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开来，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生怕被捲入这场旋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