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从现在开始,你们的敌人,是你们自己。”林默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是一个律师,我的工作,是帮你们打贏官宿,拿到赔偿。现在,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
他將那杯滚烫的茶水一饮而尽。
“至於你怎么当这个总代表,怎么管这个新公司,那是你的事。”
“与我无关。”
这四个字,像四把冰冷的刀子,狠狠插进了赵刚的心里。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林律师……”
“我只负责打贏官司,不负责教你怎么当皇帝。”林默打断他,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你们想分蛋糕,还是想把蛋糕做大,那是你们的选择。”
赵刚彻底绝望了。
他知道,林默说的是事实。人家仁至义尽,没有半点义务再管他们这摊子烂事。
可……可是……
就在办公室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时,一直沉默的陈麦,忽然开口了。
“默哥。”
他的声音不高,却让林默的动作顿了一下。
“你把刀给了他们,总得教他们怎么用。”陈麦看著林默,眼神平静而执著,“不然,他们只会伤到自己。”
陈麦的话,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林浅和赵刚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林默身上。
林默的动作顿住了。
他缓缓放下茶杯,侧过头,似笑非笑地看著陈麦。
“教他们用刀?”
他重复了一遍,然后发出一声轻笑,那笑声里带著毫不掩饰的嘲弄。
“陈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同情心了?”
他站起身,走到陈麦面前,伸出手,像拍小狗一样拍了拍他的脸颊。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律师,不是慈善家。我的工作內容,不包括售后服务,更不包括心理辅导。”
他的目光越过陈麦,落在地上那个失魂落魄的赵刚身上,声音陡然变冷。
“赵哥,我问你一个问题。”
赵刚猛地一抬头。
“如果现在,没有这六千多万,你们小区还是那个又冷又破的垃圾堆,你的亲戚,你的邻居,还会像现在这样围著你吗?”
赵刚的嘴唇哆嗦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会。”林默替他回答,“他们只会骂你是个无能的废物,把你当成瘟神一样躲开。”
“他们围著你,不是因为你赵刚是英雄,而是因为你背后,站著六千三百一十四万。”
“他们不是在求你,是在求钱。”
林默的话,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冰冷,毫不留情地剖开了血淋淋的现实。
赵刚的脸,彻底失去了血色。
“所以,你想让我留下,帮你解决这群闻到血腥味的鯊鱼?”林默俯视著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凭什么?”
“我……”赵刚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他想说“求求你”,可这两个字,却重若千钧。
“求我?”林默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赵哥,求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事情。”
他直起身,踱步回到沙发前,重新坐下,姿態閒適得仿佛在自己家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