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旭和李莫愁头碰著头，细细清点了小半个时辰。
“会子，一、二、三……”
“这一摞是一千贯整，这叠散的是二百贯。”
“合一千二百贯会子。”
江旭点得眼睛发，搓了搓脸。
李莫愁拨弄著那些亮闪闪的金首饰，將它们与银锭分开。
“银子五十两一锭的，一共十锭，是五百两整。”
“这几个小的有十两。”
“这几锭是二十两的，五锭，又一百两，银子总六百一十多两。”
“金首饰嘛，”李莫愁拿起一枚嵌宝的金釵，掂了掂，“这个沉甸甸的，估摸有三两重。”
“这个鐲子也不轻，还有这些戒子、耳坠……”
她歪著头想了想，“孙婆婆曾说，一两金子可换十两银子不止。”
“这些首饰去掉镶嵌的宝石，金子本身有二十两重，算下来光是金子的价值就得超过二百两银。”
他们这一趟可算是发了一笔横財，足够过上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富裕日子了。
“嗯，”李莫愁点头，眼中也闪烁著兴奋的光芒，“那许扒皮搜颳了这么多，正好为我们添些盘缠。”
江旭拿了块乾净的布，將大部分金银重新包好。
裹上油布，塞进一个不起眼的旧包袱里，只留了几十两银子在外面，便於日常销。
“莫愁，这紧要东西你看紧了。”
“放心，江大哥。”李莫愁將那个沉甸甸的包裹紧紧抱在怀里。
两人再无睡意，索性整理行装，將所有新买的衣物、物品一一规整好。
窗外天色渐白，小镇的鸡鸣声此起彼伏。
天刚蒙蒙亮，江旭便拄著拐，下楼结算房钱。
掌柜接过江旭递来的银锭，笑容满面：“刚刚好，有劳客官了。”
客栈门口，小二已將驴车套好。
江旭坐到车辕上，李莫愁则將装著金银的宝贝包裹和那些大包小包的包袱小心地放在腿边，用另一张油布盖上。
“驾！”
江旭轻喝一声，小灰驴便拉著车，踢踢踏踏地驶离了悦来客栈。
经过杂货铺时，铺门也刚开。
江旭停下车，拄拐进去。
掌柜见到他，脸上也堆满了笑容：“少侠早啊！是来结帐？”
“正是。”江旭掏出昨日约定好的数目，分毫不差地递过去，“数数？”
“哎呀，不用不用，少侠一看就是信人！”掌柜眉开眼笑地將银钱收入怀中，昨天的疑虑彻底打消。
“告辞。”江旭点点头，乾脆利落地转身，重新上了驴车。
一抖韁绳，驴车在晨光中，朝著镇子外的大路，悠然驶去。
行至汉水边的一个较大市镇，江旭望著宽阔平缓的江面，提议道：“莫愁，我们改走水路吧？”
“坐船顺流而下，省力不少，也能看看江上风光。”
李莫愁何曾见过如此壮阔的大江，兴奋地拍手：“好呀好呀！”
她好奇地看著江边停泊的各式船只，对一切都感到新奇。
江旭將驴车送给了一个过路的老农，又了些银子，包下了一艘中等大小的商船。
船上空间虽不宽敞，但收拾得乾净舒適。
李莫愁女扮男装的装束被一眼看穿，船家也毫不在意。
只当是与人私奔的富家千金。
解开缆绳，船夫撑篙离岸，船帆兜住江风，顺著汉水向襄阳而去。
水波荡漾，山峦如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