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容自若的姿態，好像十分清楚，她来找他，是要做什么。
黎允烟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他是神明，所有事的出发点，都是以天下苍生为主。
就连抢下她的魂魄，都是为了让澜夜儘快管理好魔界。
他让自己在各个小世界中轮迴，同样也是救了她，让她有朝一日，可以重返仙界。
一切都按照他谋算的方向发展，澜夜管理好了魔界，让魔界与天界和睦相处；而她也在二十多个小世界中，滋养好了神魂。
他甚至为了让自己能在小世界中，过得更加顺利，还给她安排了系统这个金手指。
她现在已经回来了，不是吗？
且还是一化形就成了仙，甚至还不用经歷雷劫。
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况且，她有什么资格质问他？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梨仙，而他，是高高在上的神明。
她还是他的弟子，对他理应谦卑尊重。
看著挺拔地站在自己面前的神明，黎允烟自嘲地笑了笑。
抬起头，用那双仍含著泪的眸子，看著凌华。
“神尊，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同我说？”
终於听到她开口，凌华紧攥在广袖底下的手，微微鬆了松。
可她一开口却不是质问，而是一声十分平静的问话。
凌华那双深邃似海的眸子，暗了暗。
他轻嘆了一口气，像是一道微风拂过耳边，用极温和的语气说道：“你不是想去下仙界？下面递来了帖子，是王母的蟠桃宴，我带你去？”
他以为她会欣喜地答应，毕竟她最怕无聊。
“不用了。”
黎允烟摇了摇头，“像我这样的一个小仙，哪有资格去王母的蟠桃宴？”
凌华的眸子微微一缩，眼底划过恐慌。
“我说你有资格，你就有资格。”
“那也不用了。”
黎允烟向他露出了一个平静的微笑。
“神尊，弟子想要闭关。”
凌华愣住，似是没有想到，她会提出闭关。
“梨儿，灵泉池可助修炼，你不必闭关，修为也能增进。”
他试图挽留，声音里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黎允烟却心意已决，向他行了一个弟子礼。
“神尊，这是弟子的心愿，还望神尊成全。”
她的语气坚定，眼神不再像以往那般依赖。
凌华心里仿佛有把刀子在戳。他想过，黎允烟在知晓之前的事情后，定会恼他。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她问，他便什么都告诉她。
可是，她什么也没问。这样疏离的態度，仿佛是要与他划清界线。
罢了！
既是她所愿，他什么都会依她。
他沉默片刻，最终缓缓点头，“好吧，若你有任何需求，隨时唤我。”
黎允烟福身行礼，“多谢神尊。”说完便转身离去。
凌华望著她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待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他才缓缓闭上眼。
黎允烟回到自己的住处，澜华还在等她，急得抓耳挠腮。
见黎允烟终於回来了，他激动地迎上来。
“烟烟，你回来了！”
黎允烟看了他一眼。
“魔尊，你走吧。从今日起，我要闭关修炼。”